一个小厮的证词,实在是太弱了,李淳完全能够同他串供。
姜砚之依旧没有多言,又看向了徐慕卿,“你呢?”
徐慕卿脸黑得犹如锅底,“是这个下贱胚子,去开封府告了我么?我不过是打了他一拳,这么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开封府也要管?那瑶娘四处招蜂引蝶的,莫不是有人替天行道,将这嘴欠的家伙,打了一顿?”
姜砚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盏,重重的一拍,茶盏被他拍得四分五裂,杯子里的水汩汩的流了出来,流到了地上。
“本官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这厮实在是败兴,我去河边吹了吹风,心平气和了些,便归家去了,我孤身一人,没有人证。”
姜砚之沉吟了片刻,“你的小厮去哪里了?”
虽然文人鄙视纨绔出门前呼后拥的,但实际上他们出门,也都带着小厮鞍前马后的。
“这同案子没有关系,我可以不说,反正就是没有人证。身正不怕影子斜,三大王随便查。”
徐慕卿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等二皇子做了开封府尹,姜砚之这官位保得住还是保不住,都难说呢!
他们几个,可都是同二皇子相识于微末,一道儿在崇文馆修书修了好些年的。
徐慕卿想着,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当初他一心想要外放,可是他叔父非要让他去修书,他这性子,简直是煎熬,可没有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谁能够料到太子作死,让二皇子捡了大便宜呢?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他们也是未来官家的府邸旧臣,东宫的重要班马了。
他这样想着,警惕的看向了姜砚之。
三大王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一个小事,闹这么大阵仗,无非是想要崇文馆出事,二皇子倒霉罢了!
“同案子有没有关,不是你说了算,是本大王说了算。你不说,没有关系,我自然能够查到。”
徐慕卿咬了咬牙,“我在铁牛巷里,养了一房外室,原定那日要去的,不过败了兴致,便着小厮去同她说上一声,叫她莫要再等了。”
姜砚之又看向了最后一位,“你呢?李江。”
李江甩了甩袍子,“我有夜里登高望月的癖好,那日出城去登小峰山了。在城门口,遇见了崇文馆另外一位姓蔡的同僚的马车,他比我年长,我家小厮还给他家马车让了道儿。三大王可以去求证。”
姜砚之笑了笑,“本大王也喜欢登山,登高望远委实让人心旷神怡,旁人都好那圆月,可本大王就好那峨眉月。那初三四正是观月的好时候,李兄真是同道中人。那晚月色何如?”
李江愣了愣,“月牙弯弯如钩。”
姜砚之笑出了声,“李江,那日夜里,是你在常明家附近,拿那大石头,砸了他对不对。因为那日夜里,小峰山那边乌云密布,还下了雨,根本就瞧不见月亮。我来之前,已经叫人去再三确认过了。”
“那许是我记错了,我经常去爬山,去得多了,便记混淆了。那日我饮多了酒,去了那山顶,又服了一包五石散,有些神智不清的。现在想来,回来的时候,马车下雨弄脏了,翌日去崇文馆,还急忙忙的换了一辆,对,是下雨了。”
姜砚之收起了笑容,“不,其实你没有记错,那日的月亮好得很呢,根本就没有下雨。既然没有下雨,你为什么要换马车呢?当然是因为你用石头砸了人,身上带了血,沾染在了马车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