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上师们,亦都要得度牒,无有度牒的上师,便须都得回去,不得在庙子里面做僧,若是有庙子将无有度牒的僧收敛起来,不告知那些大臣,就是一座庙子之中,亦有惩罚。
便是主持尊者的账目,总管大佛爷的账目,都须得那些大臣们阅读,那个时候,在佛法的戒律之上,还有一道王法。”
陆峰说道:“那你说的这些,便和你有跟着我有甚么关系?”
对面的这位真识上师忽而说起来这个,陆峰知道,他改了一个话头重新娓娓道来,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所以陆峰问完了之后,也不搭理他,背着菩萨继续往前走,若是他想要言语,就叫他跟着自己言语吧。
还有,若是真识上师再这样说下去,陆峰也愿意倾听,应他也是头一次听到了关于中原王朝的消息,他现在说的,也是陆峰想要知道的。
关于一个密法域,诸侯一般的庙子里面秩序的情况。
还有整个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恩怨情仇。
真识上师看着陆峰行走,他便继续站了起来,将自己屁股上的雪拍打了一番,抖落下来了积雪说道:“永真上师啊,应如何说哩?还要说起来规矩两个字罢。
我跟着上师,自然是因为规矩两个字,跟着上师,我便是还有回归庙子里面的机会。
上师,说到了这个,其实还是要说起来那个‘度牒’关系所在。
在草原上,庙子里面有庙子里面的规矩,庙子外面有庙子外面的规矩。
止许多时候,庙子外面的规矩都不得进入庙子里面,就像是庙子外面的风被庙子的墙堵住一样。
可是在中原大皇帝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便有许多大臣,诸多规矩,条条框框,都若是一张大网,将整个草原的寺庙都笼罩的严严实实。
尤其是‘度牒’和‘札付’,那中原王朝和总管大佛爷便做了规定,三间房殿,五十个僧人以上的寺庙,便都要被这规矩束缚着,若是违逆了他们,莫要说是庙子无了,便是连法脉法台,亦都会被收回去。
就是做僧人,亦要有一个“身份”来,地位卑贱的称之为‘放度牒’,便是由朝廷认证的大上师们为这这些上师发放度牒,有了度牒,还有人经常来查。
具体罚畜数目,地位等级,便是他们规定给整个庙子的哩,便是由他们传出来的哩!那几鞭子下去,谁人不怕?谁人不惊!
无了籍贯度牒的僧人,连庙子都不敢容留,应容留了这些无有了籍贯度牒的僧人,庙子里面的僧人也要受到牵连!
到了上面,那些大上师亦不得舒服,止他们手里的叫做‘札付’,亦是要几年考核,还须得年年上供。
他们的“年班”,“供物”,“禀饩”,“宴赉”,“封号”,“钱粮”,亦都留在了中原大皇帝大臣的手中。
有的时候,便是要去中原大皇帝的寝宫都不得进去哩。
那个时候,便是普通的上师要去外头的牧民讲经,治病,亦是要言语告知,更若是有上师在无了男人的牧民家留宿,更是要剥去了上师的衣服,叫他做不成一个僧侣!
所以那个时候,便有两处须得侍奉的,一处是庙子里面,一处是庙子外面。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啊,中原大皇帝那边也无有人过来了,乌拉站亦荒僻了,就连通往中原的商队,亦成为了秘密,止庙子外面的规矩无了,可是庙子里面的规矩却还有。
上师你问我跟着你做什么?应现在其实我的度牒,还在庙子里面,我便就有转圜的余地,止须得在后头‘供奉’主管此事的僧官便可,到时候,我还是一个好端端的上师,止不过是在此次的事情之中,发生了差池,修养了几个新年罢了。
无有了中原王朝,扎举本寺的庙子里面,便是主持法王说了算,可是主持法王也无能时时刻刻的关注庙子里面,那诸多的事情,便是大佛爷们说了算,可还是那样,大佛爷怎么也能事事都自己做呢?也无非是最后落在了做事情的僧官身上。”
真识上师的继续吐出了烟气说道:“所以呀,永真上师啊,便是你这样的人,应不至于止愿做得一个小寺庙里面的僧,你也不可能便平安的做一个小地方的僧。
你应是要去扎举本寺去学习,去考试,去得到学位,去做一个大僧官。
而无尽白塔寺的僧,都会去扎举本寺考学。
应你若是要去中部的那座大寺庙,已不可能了。朝着中间走的那路,除了几个大寺的商队之外,便已经全部都无有了。
地图都无有了。
走那一条路横穿‘佛弃之地’,比你去扎举本寺危险太多了。
所以啊,便是跟着你,亦是可以走到扎举本寺,永真上师,这亦是一条稳稳当当的路!”
话虽然说的绕,但是陆峰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他怀疑现在的杂湖朗诺山上,扎举本寺留下的僧侣们,大有问题,所以选择不回去了。
所以他选择,跟着最可能没有问题的人,等待他去扎举本寺的时候,将他带到扎举本寺去。
曲线回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