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嗨,初恋情人 三元 4176 字 9个月前

厦门街头,绿树成荫,阳光无限好,凤凰花开得如火如荼,街道还是那么一尘不染,如果气温不是飙到三十三度,就实在是美轮美焕的花园城市面貌了。这一切本该是如此美好的,却突兀地被一声尖叫打破:“谁……谁拿东西丢我!”声音分贝高得足以让火红的花瓣脱离本该呆的树枝跳落下来。行人皆止步,双眼齐刷刷地移向发出尖叫声的不明物体。嗯,确切来说是一名脚踩高跟,身著吊带连身裙,捧著一大堆文件夹,脸色铁青的女子。呃……细看之下,如果去掉铁青的脸色,倒不失为清丽女子,相当有看头。

隻见她怒眸一扫,眼尖地发现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现场,马上大吼试图叫住正逃跑的人:“莘斐云!你给我站住!”高分贝的音调把呆愣在一边的人群吓得颤抖一下,惊愕于她的行为的同时看著她踩著高跟鞋冲上前,试图揪住那名被唤作莘斐云的男子。而那名十分俊朗的男子,则借助天生长腿优势在混乱的人群左闪右闪溜得连渣也不剩,气得那名女子狠狠跺了几下足下三寸高跟,嘴巴撅到月球上去。

水泥路会不会被戳出洞来呀,众人一致心惊地想,真不知道到时候公路局会不会找她罚款。

她上辈子与莘斐云有仇!莘梨咬牙彻齿地看著远去的男子,低低诅咒。他们在一个子宫内生长,凭什么晚他一刻钟出生就决定了要被欺压二十几年,并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悲惨命运?隻要他大少爷高兴,就时不时地让她这个优雅的大美人(事实上她是这么认为)、大家闺秀失控地在厦门著名的商业街头大吼大叫有失体统?明天这大抵又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了,她无力地想,双肩无力地往下垂,垮到极点,手上捧的文件夹随著双臂下垂,随时有掉地的可能。

手机铃声响起,肖邦的曲子倾泄而出,她按下耳机上的接听键,脸色极具戏剧性地变得十分柔和,声音也变成清脆动人:“你好,哪位?”再次把行人吓得颤抖一下,面面相觑,逃似得相继离开现场。感叹啊,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中国五千年的传统女性哪去啦,怎么到处都是变色龙,唉……

“莘经理,总裁刚从美国回来,正在会议室等你开会。”电话那头的小助理以十分专业的口吻报告著事宜,“我马上回来。”她应允著收线,托了托手上的文件夹,脚步往席氏写字楼迈去。姓莘的那家伙等她回家后再收拾他,她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丢了饭碗,划不来。那个家伙,她迟早有一天让他吃不了兜著走!

“莘经理,老总裁也来了。”一踏进办公室,小助理马上冲过来拉住她的袖子,战战兢兢的报告。抖得让她以为她见到怪兽,开始怀疑老总裁是否真如传言中那么可怕,居然把她的小助理吓得这副德性?据说席总裁怒目一瞪足以吓死一大头牛,微笑著时似千年老狐狸,在商场打滚,当然得要有狐狸的性子。要不,席氏哪能在短短几十年内有今天的规模,资产数千亿,涉足各大行业,不过,她倒是想见见那个威风八面的席氏创始人,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的,是不是?

她敲了敲会议室的门才推开轻轻地推开来,虽说早有准备,倒阵势还是吓了她一跳,会议室长形的桌边坐满了公司的元老,正中间坐著一名十分威严并且看起来不好说话的六十开外的老人,应该就是传闻中非常可怕的老总裁。左边坐著的优雅女子,想必是席夫人。右边坐著一名年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她认识,就是那个刚从美国飞回来的年轻总裁,听说此人学历高得足以吓死一大坨的人,是英国剑桥的高材生。但似乎不似外人传闻的那般强悍,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与他接触几次后,她断定此人一定不如表面表现得那般,毕竟席氏的长子,不大可能是草包。看来她得小心应付才是,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人,想必是有重大的事。

“对不起,我来迟了些。”她很端庄地微微一笑并顺手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等候老总裁发言。她断定,那名看起来很威严的老人一定不会浪费时间。

果然……她才刚坐定,他马上发话,“莘梨,你二十有四了吧?”

“对……对啊。”莘梨反射性地回答,席氏今天的会议与她的年龄有关?

“莘梨,我要你嫁给我儿子明远。”

“嘎??”莘梨险些被涌上来的口水噎死,这是什么情况,今天所谓重要会议的内容就是这个?决定她的终身大事?她看向坐于老总裁身边的席明远,无动于衷,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反对?她反对!凭什么要她嫁一个见面不超过十次总数不到六十分钟的家伙,再说,她才不想消受这名烫金的帅公子哥,有钱人的陋习通常很多,比如,弄个一两重的项链挂在脖子上以示富有,想到这儿,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席明远,好吧,他脖子上并没有小指粗的项链,那并不代表她就要嫁给他呀。她签的是工作合同,可没签卖身契。

“总裁,我想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似水秋眸环视一周,发现在场无人反对,好像全都商量好了的似的。她得自救!候门深似海,她已经被莘斐云那小子虐待了二十几年,可不想好不容易跳出火炕(她一年前才搬出斐文位于鼓浪屿的宅子,独自在外租房子,过逍遥日子),可不想马上就跳进围城,被婚姻绑得死死得,她原还打算独身呢。

“莘梨,我们必须谈谈。”老总裁抚著下巴道,然后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意思很明显,要她跟上。好吧,她叹口气,起身跟出去。

“梨丫头,你嫁给我儿子好不好?”一进她的办公室,方才那名在人前十分威严的总裁马上卑躬屈膝,扯住她的袖子肯求。

莘梨愣成一尊石像。这人,这人,这人怎么跟变色龙似的,跟传言中的不一样啊。

“总裁,你在强人所难。”她十分认真地回绝,惊讶归惊讶,不过她的脑袋可没忘记思考。她与这名席氏老总裁不过几面之缘,梨丫头这称呼好像太过……亲密了些。“我儿子长得不俊俏?”他逼近一步,问。

“不,席大公子很俊朗。”她退一步以策安全,席明远遗传了他的良好基因,长相属于让人看了十分顺眼的一型。

“我儿子学识不够?”再迈一步。

“不,令公子有很好的学识。”退两步保小命。剑桥大学的高材生学识不好,那三流大学的学子们岂不是该跳太平洋去了?这个玩笑可十分不好玩。

“我们的家世梨丫头看不上?”

“不。”谈家世,她那当建筑师的老爸和执教的老妈可不是能拿来比拟席氏的,何况,人比从,气死人。她没那么功利,吃饱了没事做,拿自家可爱的双亲跟有钱人比。

“那你为什么不嫁我儿子?”席政,也就是席氏上任总裁,此刻扁著嘴,十分不爽快,活似谁踩了他痛处似的。

“首先,总裁,您得考虑一下,我与令公子不过刚才一面之缘,谈婚论嫁好像过早了些,还有,令公子也不见得会愿意娶我,再来,我不想这么早嫁人。”她条理清晰,明确地表明她并不想嫁为人妇的理由,也告诉席政,她不嫁席明远的原因并不是他不完美。而是她还不想草率地与人结婚,然后再以离婚结束,豪门的婚姻悲剧她可看多了,才没那么无聊地去身体力行一番,她又不是自虐狂。

“明远那边你放心,他不反对。”席政理所当然地说,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好似她下一秒就会答应与席明远的婚事似的。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难道他不明白她已表明不想嫁人的决心了吗?还是她脸上有写出巴不得把自己嫁出去的字眼让他误以为她有恨未嫁的心情?

“总裁……”她无力地叹息,这年头的老人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又难以沟通?

“我明天让明远上你家提亲去,好了,他们也等急了,我们该出去了。”扔下一句凉飕飕的话,他老人家哼著歌独自回会议室去了。

“总裁……总裁……”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甚至没有答应要下嫁,她急急地追出去,打算再与他沟通一番。哪料始作蛹者却转过头来,“梨丫头,你以后要叫我爸爸,都快成席家的媳妇了,叫总裁太生疏了。”爸爸?这老头!莘梨的脸色垮了下来,无力地看开放室办公室的人全转过头看她,小助理更夸张,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肉包子,两眼瞪得比鸡蛋还大,比听闻拉丹被抓还惊讶,这下她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唉……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咖啡馆?答案是显见的,为免自己下半生处于水生火热,为免未来将会出现的不美满家庭,她约了席大公子讨论婚事!昨天席政擅自宣布她是席氏内定的大媳妇,并说明她与席大公子会于下个月初完婚,她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就被定下终身,实在是有些荒谬,这可不是八字一合,马上就娶进门的古代。所以她与席明远必须进行一番彻底的沟通才行。

与有钱又有身份的人谈人生在事一定不能太过寒酸,莘梨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她可没那么乐观的心态认为席明远会把她约他到路边摊讨论他们的婚姻大事的举动看成是节俭或可爱的表现。所以她挑了一家离闹市比较远安静又恬雅的咖啡馆,希望席大公子不要认为她太过寒酸才好。

“总裁,我们得谈谈。”莘梨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暗自希望自己看起来是端庄的,虽然不排除这位年轻的总裁应该也略有所闻自己不久前在街头失控的样子,但还是希望能补救一些形象回来的。

“你认为我们不该结婚?”席明远招来侍者点著饮料,温和的语气配以事不关已的表情,但该死地的,他的话听起来让人认为他们结婚是理所当然的事。似他们正在谈的事与炒白菜一样简单,锅烧热,下油,下菜,翻炒,加佐料,然后装盘。

“我认为是的。”她十分肯定,如果成婚,他们将会是二十一世纪最佳怨偶表率。豪门的婚姻大多是以商业为目的,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可以匹配席家,阶级会无形地横在他们中间,更别说他们毫无感情基本。戴妃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甚至还是多少人祝福的一对。她对爱情还有幻想,但那仅限于平凡的男子,一个与她有不相上下身家的男子,平衡是维持婚姻的长久的保障。

“我不这么认为。”他放下搅动的银匙,轻啜咖啡笑得让她很想把手上的咖啡给他泼过去,再笑几下他们的婚姻就成定局了,这男子是没有一点主见吗?连婚姻也任人摆布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她无力地叹气,席老头,哦,不应该说是席总裁大抵已经把电话打到她家里通知她的双亲了。而她的那对活宝父母,唉,她再叹口气,此刻那二老怕是正十万火急地往厦门赶,反正他们是巴不得她马上嫁出去,再贴上货已既出,概不退货的字样,哪管得了对主是阿猫还是阿狗。她感觉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猪肉,令她十分不舒服。“我不打算嫁人!”她斩钉截铁地表明不想嫁人的决心,但姓席的那家伙又笑了,害她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令人发嚎的笑话。

“伯父伯母正与我父亲商谈我们的结婚事宜。”席明远扔下一颗炸弹,彻底判了莘梨死刑。她整张脸垮下来,扼腕大势已去,看来她这回是逃不掉了。

“你为什么不反对?”她瞪大眼睛翻白眼给他看,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

“我到了适婚年龄。”席明远依旧笑得十分温和,语气里更无让人怀疑的成份,好似就是他说的那么回事。但鬼才信!他到适婚年龄关她什么事?凭什么她得牺牲自己的单身生活来陪他,她隻见过他几次面,甚至没说过超过十句以上的话。她又想发飙了,但必须忍著,这是公众场合,会让人看笑话的。

一个声音杀过来,“你到适婚年龄关我们家梨梨什么事?洋妞不是很多吗?你豆芽菜不是很厉害吗?(注:豆芽菜乃英文也)那干嘛不干脆找个洋妞结婚得了?梨梨,不用理他,我们走!”突然冲出来的护花男子大掌往桌上一拍,口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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