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芽坚定的甩了甩长发,指着伙房的方向大声道:“刚刚我发现,伙房里的猪肉没了大半,房里仅有的八百两银子也不见了,是你们之中谁拿的?站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于小光哧笑一声,想要理论,成兰子却是一把扯住?,于小光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于三光。
于三光脸色发窘,半天才讷讷道:“兰芽,你不是说那五百两银子是全部家当了吗?怎么还有八百两,还有吉良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平安呢?”
兰芽撇了撇嘴,不屑道:“我三令五申不让上山打猎,他们瞒着我去,把主子的话当做耳旁风,不听话的奴才自然留不得,刚刚搜了身,身上没有我丢的银子,便滚出于家了。至于平安,不过是一个六指凸心的怪物,吵得人心烦,扔了。”
“芽儿,你在说什么?!”海氏三步两步并到兰芽身前,抓住双肩,怒吼道。
兰芽望向暗夜,吞回要流下的流水,取而代之是一抹微笑道:“我是仙童,自然不必在乎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看法。我们还是来找银子吧,从谁开始呢?长幼有序,就从你开始吧,张老太太?”
兰芽狞笑着上前,伸出双手去抓张氏的衣裳,一只大手横刺里伸出,抓住了兰芽的双手,怒道:“于兰芽,你忤逆不孝,敢搜你奶的身?”
兰芽一把甩开阻?挡自己的手,将于三光甩得一个踉跄,阴冷的道:“和我谈忤逆不孝?没有我于兰芽,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能活到今天?你们吃的、穿的、住的,全都是我于兰芽赚来的,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忤逆?你们做的,哪个也配在这里叫嚣?”
指着于友善夫妇道:“为人祖辈,为老不尊,与人苟且生子,在外不能为子孙遮风挡雨,只会在家耀武扬威;?”
一向嚣张的张氏脸色转为菜色,一向老实的于友善却是怒目而视?;
兰芽将手指移向于三光夫妇道:“为人父母,只会愚孝服从,庇佑不了儿女,还要耍老爷威风,娶了小妾来恃宠而骄。”
又指着红杏道:“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
“啪.......”的一声响,打兰芽的不是于三光,而是海氏,海氏眼睛红而浑浊,无比绝望的抓着兰芽的肩膀摇道:“我不管你对这个家多大的怨气,我只问你,平安呢?”
兰芽眼红如赤,只吐出了两个字:“死了。”
兰朵和兰丫一左一右抓着兰芽,哭道:“姐(芽儿),不会的。”
不会的,从此以后,我死,你们生。
兰芽抬起眼睑,只是一句话:“我的银子呢?”
于三光两眼如赤道:“这样的忤逆女,被金钱迷了心窃,上无长辈,下无姐弟,我于家容不得你!!!”
这是兰芽今晚最想听到的话,惨然的笑了起来,在这之前的两次,于三光也动过这样的心思,只是没有此次的有理有据,兰芽也做出适当的让步,兰芽只是适当的给了他理据,他便真的提出来了,真正说出来时,兰芽的心似被寒风吹的石岩,外表坚强,实则千疮百孔。
这就是自己的目的,伤心什么?兰芽笑了,越来越大声,如鬼魅夜枭,让人惊悚,直笑得让人以为她下一瞬间就会窒息而亡,兰芽才住了口道:“离开我,你舍得吗?我不是运财童子吗?”
于三光眼色坚定,未加阻拦,海氏慌乱的扯着于三光的袖口道:“三光,有事说事,好好唠唠就得了,别说重话。”
于三光摇了摇头道:“咱这三闺女本事大,咱留?不住啊,自从上吊没死之后,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在?心不在这儿,留她何用,别阻了她的大好前程。”
于兰芽从怀中拿出一只白色的帕子来,指着空白的地方道:“在这里画押吧,从此以后,我不再姓于,从此与于家形同陌路。”
于三光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押,于友善做为于家当家人,自然也画了押,兰芽对着墙头喊道:“刘秀才,别躲着看热闹了,您识文断字,将这绝断书念一念,免得老于家说我唬他们。”
刘秀才早就被于家的吵嚷叫醒了,偷偷躲在自家院中听着热闹,见兰芽一说,有些不情愿,但毕竟兰芽曾救过自己一命,不好驳了面子,讷讷的走了过来,就着灯笼,将决断书念一遍,又在证明人的栏目上画了押。
于三光指着院门道:“你可以走了。”
兰芽神哉神哉的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哧笑道:“于三光,这个院子是谁赚的钱买的,该走的,是你吧?那五百两银子不用给我,当我还你近十年的养育之恩。”
于三光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摸了摸怀里的五百两银子银票,长舒了一口气,回屋里各自收拾各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