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还有三个月,他们便能永久在一起了,连同腹中的孩子。
门砰地被撞开,是惊慌失措的莫颜,“梅妃要生孩子了。”
毛乐言缓缓起身,梅妃不是要生孩子,只是强大的僵尸气息惊扰了孩子,孩子急躁不安,想迫切地出来,但是,属于他的天下还没到。
她伸手拉起景王,道:“三郎,我们过去吧。”
景王抬起头,竟有满脸的泪水,他喃喃地道:“三毛,本王的弟弟死了!”说着,那泪水又在脸上纵横,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
毛乐言对对莫颜道:“用最短的时间,让所有的三品以上的京官入宫,说皇上驾崩,新帝要登基!”如今还不到亥时,距离子时,她还有时间。
景王错愕,怒道:“你疯了?他才刚走。”
“我没有疯,三郎,你听着,今晚子时之前,你必须登基,用你天子皇气护住皇宫,总之,不管之后如何,你只要谨记,你要守着这个江山。”毛乐言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坚强点,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
景王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确实不是解释的好时机,距离子时,时间所剩无多了。
莫颜没有多问,飞身出了去。
不过一个时辰,在京三品以上的大臣都齐集永晖殿。
悲哭声震天,莫离和庆王站立在毛乐言身边,伸手搀扶着她,毛乐言心力交瘁,看到如此悲伤的场面,眼泪也止不住的疯流。
至于上阳殿那边,消息还传不进去,那里依旧歌舞升平,饮酒谈笑,一派和乐景象。
毛乐言坐在刘渐床前,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传到了恸哭大臣耳中:“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大家静下来听闻 说几句话。”
大臣们停止了嚎哭,只有低低的饮泣声响起。李元跪在床前,眼睛红得像兔子,他悲声道:“娘娘请说!”
毛乐言沉声道:“今晚,是刘国的一个转折点。子时一到,便有大军来犯,刘国能否得保,就要看诸位的意思了。”
古丞相悲伤地问道:“娘娘,大军入侵?说的是谁?”
毛乐言脸上有凄然的神色,“丞相,一直对皇位死心不息的,还有谁?”
古丞相震惊,“是静王刘泽中?”
毛乐言点头,“今晚来的,是他的先头部队,但是,这支部队十分厉害,兴许我们用尽全力抵御,也无法胜利。先帝临终前,要景王登基为帝,我提议,马上让景王登基,震慑敌人。”
众人骇然,先帝才刚驾崩,即便宣布了继任人,也不能立即登基啊。礼部尚书道:“这于礼不合,皇上才刚驾崩,必须全国举哀,办妥大行皇帝身后所有事宜,才能择日登基。毕竟,登基不是一件儿戏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把龙袍一披便算了事。再说,如今连龙袍都还没为新帝准备好。”
毛乐言沉声道:“我方才说了,如今是非常时期,不能遵照规矩来行。今夜子时前,我必须让景王登基,至于龙袍,大敌当前,也没有那么讲究,就穿着大行皇帝的龙袍吧。”
大臣们中间如同炸开的锅,纷纷议论,皆觉得不可思议。有人提出了疑问,“皇上之前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就驾崩了?皇上驾崩之时,又谁在身边?御医可在?可有留下遗旨?”
毛乐言知道定必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定必要回答这样的问题,但是,现在真没有这么多时间逐一解决大臣们心中的问题,她正想说话,莫离便道:“诸位大人,请听莫离一句话,乐妃娘娘说的话,大家不需要有半点怀疑,皇上驾崩,娘娘定必比诸位都更伤心,因为,她如今还怀着帝睿,若不是事情紧迫,她又岂会这么迫切让景王登基?”
军机大臣张志勇道:“我等以为,既然乐妃娘娘身怀帝睿,应该当皇子出生之后再尊为新帝,摄政王既然被太后封为摄政王,日后辅助新帝,也是造福社稷的事情。”和张志勇有一样思想的,都是刘渐的死忠大臣,他们多数是刘渐登基之后提拔上来的大臣,尤其是这个张志勇,之前不过是镇国王爷手底下的一名副将,今日却是朝廷一品大员。
毛乐言蹙眉,“且不说我腹中的到底是男是女,就算是皇子,等他出世是多月后的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那么长的日子里皇位悬空,对刘国来说,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情。我不赞成,而今晚子时之前,景王一定要登基为帝。”
张志勇斗胆道:“娘娘一直说有大军来犯,但是如今将近亥时,京城内一派平和,若真有大军入城,城门守将的探子早就来报了。再说,真有大军来犯,应该在城门布防才是,怎地在这里关起门来选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