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黟县叛军大至,汇集了七八万部队之后,叛军似乎有了底气,共同推举钱绍为首领,率领叛军向北欲攻陵阳,陵阳百姓听到消息,纷纷收拾细软逃向宛陵。
钱绍等人聚集了大军,磨磨蹭蹭了十来日才将部队整顿好,然后慢慢的向着陵阳而去,这一行动起来,他们才知道带兵打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数万部队吃喝拉撒,还有各种各样的矛盾争执,闹闹哄哄每天走不到三十里,结果这一百多里地,足足走了八天才到,等他们到达陵阳,城里的百姓早就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只野狗。
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钱绍大喜,顿时有种敌军望风披靡自己战无不胜的良好感觉,钱绍原本还想乘胜追击,可连日的行军也让这些乌合之众觉得疲惫不堪,大家一听说要继续向汲县追击,立刻就不干了。
于是,叛军又在陵阳停了下来,可是陵阳是拿下来了,粮食却一粒也无,于是又得赶紧的催促从黟县运送粮草,这一等粮草,又是十几天过去,等到钱绍好不容易率军到达了空无一人的汲县,时间已经五月中了。
丹阳和豫章声势浩大的反叛最慌张的自然是老百姓了,老百姓啥也不求,就是想要求个安身立命之所,能够安安稳稳的活到老那就是莫大的幸福。如今战乱忽起,老百姓们在官府的号召下,谣言的威吓下。还有邻人出逃的背影催促之下,纷纷的收拾行囊背井离乡,踏上了茫茫未知的前路。
幸好。叛军的动作很慢,而宛陵官府则派出了大量的精锐骑兵沿途保护兵提供粮食,大家才安安稳稳的走完了数百里的路程,这也是这些江东老百姓与他们畏之如虎的幽州军的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娘亲,你看,面饼!”
“哪里来的?”一个农妇惊恐的看着自己儿子手中的面饼,作为一个小老百姓。这种白面饼子也是要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一般都是用粗面和野菜什么的混在一起做成的菜饼,如今见到儿子手里拿着的白面饼。农妇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是,是那边的兵哥哥给的。”
“兵哥哥?”
农妇狐疑的伸手将儿子的鼻涕捏下来,随手甩在地上,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抬头向着儿子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道路的一侧空地上,一群人正聚集在那里,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儿子偷了那些军将的饼子,他们正在抓人么!
农妇不由的担心起来,越陷越怕,抱着儿子四处寻找着丈夫和公婆的身影。
“笨婆娘,你还在这里作死啊!那边在派粮食,按人领取。赶紧的过去!”
“可这些”
“笨死了,这些坛坛罐罐谁会拿。快去,等等。”
那男人将儿子手里的面饼劈手夺下,想了想,转身塞进了自己的箱笼里,然后看着眼睛满是泪水,死死的盯着面饼所在的儿子,笑着道:“快去,那些人认不得你,一定会再给你一个的。”
“真的?爹爹!”
“真的,快去!”
等他们一家子来到这里,大家都手里都抓着一个面饼,并且正在排队用手里的碗去盛一碗汤水,就着面饼吃得稀里哗啦。
一个年轻的将官,正站在一个土墩上,大声的说着什么。
“众位乡亲,出门在外谁都为难,路上大家互相照应,特别注意自己的孩子老人,若是有个头疼脑热,擦伤扭伤都可以来找我们,任何一个将士都可以,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帮助,包括药材。”
“还有,在外行走,大家尽量的聚集在一起,夜间尤其如此,相熟的人等可以聚集在一起,夜间轮流值班,防贼防盗,我们会沿途给大家提供粮食和汤水,各位不要饮用生水,哪会引起瘟疫,切不可大意!”
“大家到了宛陵之后也不必担心将来没有活路,朱大人和主公已经为大家找好了出路,由于不少大户主动的出售了土地,因此在宛陵以北直到江边,还有九江周边、长沙郡都有大批的土地,有土地的人可以凭自己的土地平整换取这些地方的土地,人均不足二十亩的,官府会补足二十亩,没有土地的,也可以登记后获得分发土地,将来大家一定会过得安稳富足的,千万不要因此失了希望。”
“这不可能吧?岂有这等好事?”
“那不是圣人重生,不信不信!”
“你若不信,可见过这种军队,能为我等提供饭食医药,能护着我等一路逃难?”
“可是土地非是小事,岂能随意授受,这天下的人多了,土地可有这么多?”
那年轻的将领看着大家议论纷纷也不着急,等大家热烈的讨论了一会,他才大声的说道:
“大家可是不相信我适才所言?这事在幽州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将来如何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我大汉的土地的确是地多人少,而且我家主公在北边打下来大大的土地,现在都荒着呢,如果各位愿意去北边,还可以多分十亩呢!”
“这话可真?”
“征北将军不败军神的威名岂能作假?听说征北将军如今在瀛洲攻战就是为了瀛洲的人口,连那孙策也被弄去了瀛洲,可见征北将军之能,这事怕是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