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钱柜”门口接到显示陈谦来电的电话之后的一个星期里这个电话没有再打来过,我想也许真的可能是陈茹误拨了。
可是之后的三天里我却连续接到了两次。
一次是下午,我正在上班,电话和第一次一样,响铃了两下就没声音了,我打过去电话仍是关机。
再有一次是晚上20点多,我在家里的电脑上正在查一些工作上需要的资料,手机正好就在我手边,在铃响第二遍时我就已迅速接起了电话,但电话里却没有人说话,不过我能听到有轻微的呼吸声。
第三次再看到这个来电,我已不再认为是有人误拨了,接通了电话却这样诡异,让我也觉得这个号码不可能是陈茹在使用。
“你到底是谁?连续拨打我的电话到底想做什么?”我问对方。
但电话那头仍没人回应我,呼吸声却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说话呀,这样装神弄鬼的到底想干什么!“我提高了声音。
对方却“啪“地把电话挂了。
大晚上的接到这样的电话,我直觉得后背阵阵发凉,我迅速把电话回拨了过去,这次电话没显示关机,但却一直没人接听。
我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从手机联系人里找出陈茹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铃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是陈茹姐吗?”
“是,是若男吧,有一阵子没联系了,你最近好吗?”陈茹的声音很温和,没有什么异样。
“还行,天天在瞎忙,你最近还好吧?”
“我就那样,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我,找我有事?”
听陈茹这样问,我能完全肯定下来刚才的电话不是她打来的。
“我想问你件事,陈谦原来的那个手机号码你还在用吗?”
“没在用,我用我自己这个”。
“那你把那个号码注销了吗?”
“没有”。
“那个号码现在谁在用?”
“若男,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这个?”
“最近我连续三次接到这个号码打来的电话,两次铃响了两声就挂了,刚才又接到了,电话通了却没人说话,我问了两句对方就挂了,我再打过去却没有人接”。
“什么?不可能吧?”陈茹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意外。
“这个号码现在给别人使用了吗?”
“陈谦原来用的那个手机现在诺诺手里,本来我是想去把号码注销的,可是诺诺却不肯,他求我把手机给他留个纪念,我便答应了”。
“给诺诺了?这个孩子并不认识我,应该不会打电话给我吧?他现在你身边吗?要不问问他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陈茹突然沉默了。
“你把他送人了?”我问。
陈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但声音有些异样:“没有”。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他现在哪里?”
“我把他送去福利院了,”陈茹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的声音却高了起来:“什么?你不是说帮他留意着找人收养吗?怎么还是送去福利院了?你怎么真能这么狠心!”
虽然去参加陈谦的葬礼的时候就听她说可能会把那个孩子送去福利院,但我总觉得陈茹对自己的亲外甥还不至于无情到这种程度。
没有看到那个孩子还没有多大感觉,那次看到那个孩子,瘦小的个子,黑亮的眼睛,眼睛里令人压抑的哀伤,还有超年龄的沉默,这比看着他又哭又闹还让人觉得揪心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