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茹突然低泣起来:“我也是没办法,我是他亲姑姑,我这个孩子这两年基本都是我带着的,他不只是我的外甥,更像是我的儿子,我难道想让他去那种地方吗?可是真的没办法呀!”
我也自觉刚才说话可能有些重了,我放低了声音:“这么小的孩子我想花费不了多少吧?不就是多给他一口饭吃吗?跟在你身边总也算有个家,有亲人在身边,你把他送去了福利院,到那里了谁还去管他呀,他还那么小,怎么忍心呢!“
“这道理我当然懂,我也想着就让他留在我身边,至少不会让他冻着饿着,可是这个家里他实在没法呆呀!”
“为什么?“
“若男,我也不怕丢人,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决定把诺诺留在身边,我老公他根本不同意,他好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让他赌光了,他说没钱养活陈诺,我执意把诺诺带在身边,我老公他不但骂我还骂诺诺,他一赌输就会喝的醉熏熏跑回家来乱扔东西,还动手打人,以前他经常打我,自从诺诺在了以后,他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开始打诺诺,下手一点也不手软,好几次要不是我拦着,诺诺真会被他死的“。
听陈茹这样说,我的火气也冒上来:“这样的男人你干嘛不和他离婚?”
陈茹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悲凉:“若男,我也想过,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以前我受不了向他提过要离婚,可是他听了暴跳如雷,差点没把我打成重伤,我甚至想过死,可是又撇不下两个孩子,如果我死了,这两个孩子谁照顾啊!”
电话里陈茹伤心地哭起来。
听着她的哭声,我的心也变得无限的悲凉,一个女人想要摆脱这样的悲苦生活难道就那么难吗?这样的混蛋男人真的没有人来惩治吗?
我张了张嘴,想要安慰陈茹,却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陈茹哭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若男,不是我狠心,诺诺这样跟在我身边哪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如果再不把他送走,我真怕我老公会把他卖了“。
“什么?“我听了一惊。
“有一次我老公喝醉了回来,又要冲着诺诺撒气被我拦住了,他直嚷着要把他卖了,我知道为了钱他真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我直觉得胸中的怒火不断地在升温:“这个混蛋男人好去死了!“
“我真希望他能早点死,“陈茹的声音冰凉一片。
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若男,谢谢你还关心着这个孩子,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扔在那里就不管了,我把他送去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拜托院长帮我问问是不是有人愿意收养诺诺,我会尽可能帮他找个好人家”。
“我来收养他,”这句话我冲动的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可是另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说话要想好了再说,做事也要考虑清楚了再做”。
柯望城!我暗咬了一下牙,这时候我怎么竟然记起来他说的话?
但他的话确实让我的冲动变得冷静下来:“你送他去福利院的时候,陈谦的手机他带着的吗?“
“带着,我特意给手机里还充了100块钱,隔几天我会打电话给他问问他好不好,他一直跟我说很好“。
“你把他送去哪个福利院了?我想去看看他”。
“你要去看诺诺?”陈茹的声音有些不太置信。
“他连着打了几次电话给我,也许真的有什么事,我想去看看”。
“你说的也许对,那个孩子就算受了委屈也总是不说,我也应该去看看,我和你一起去“。
陈茹把福利院的地址告诉了我,我和约在了周六一起去。
距周六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我却再也没有接到陈诺打来的电话,这让我的心反而有种不安的感觉。
周六我赶坐了早上6点多的高铁去往南京,陈茹说她来火车站接我,然后带我一起去福利院。
火车到达,到了出站口我看到陈茹已经在等着了,和她汇合后,她带我上了一辆公交车。
“这辆车可以直接到那所福利院,“陈茹对我说。
听她这样说,我便没再说什么。
“你们镇上应该也有福利院吧?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市里的来?“我知道陈茹要来一次南京市并不是很方便,这样她肯定没法经常来看陈诺。
“把诺诺送到福利院我是瞒着我老公的,我真担心他把诺诺卖了,所以不敢告诉他,只告诉他我表姨把诺诺接去住了,他不敢去我表姨家里,他本来对诺诺就不关心,也就没再多问什么“。
我知道陈茹说的表姨应该就是刘艳的母亲,我本想不把陈诺真的带去刘艳家,但我没问出口,上次看到刘艳对陈诺的态度应该是挺喜欢,但陈诺这样可怜却没有把他领回家一定是有原因的,别人家的家事,陈茹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可是这样如果时间长了应该瞒不住的,到时他要再问你,你怎么办?“我觉得陈茹这样欺骗他老公总不是可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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