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身子犹如一条条毒蛇,道道呼吸声在一旁此起彼伏,空气中的腥味愈重。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通过繁殖产下的物种,而不是通过移植改造,她满脸欣慰看着一群群的子孙后代。
长久的地底生活,群居性的蛊虫生存环境,女子的心态已然受到了影响。
变~态,凝云都想是不是要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这个女人,面对层层围堵的“蜈蚣”,自己已经是手足无措。
她的心机实在太深了,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被她拖延了时间,黑袍男子愤恨有带着一丝忌惮,忌惮女子无孔不入的用蛊手法。
七月并不在乎满满当当的“蜈蚣”潮,淡淡道:“我们只想离开这里,无意冒犯的。”
卧榻前,女子节状肢体开始脱落,尾节掉到下方,转瞬融化成一团臭不可闻的黄水,“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接受我们的改造,成为我们的一员。另外一种。”
略有深意扫视了一圈,“成为他们口中的食物。”
话音刚落,凝云就反对起来,“呸。变成你那丑样子我生不如死。我选第三条。”
嗯?二人都是一副大跌眼镜的样子,第三条是什么?
抵挡不住病痛的折磨,绝色女子看上去已经临近生命的尾声,一口浓浓的液体溢嘴而出,表情极端痛苦,“死!”
虚弱的身体撑不住再多的话述,吐一个单字都是很费力的事情。
一时间,蜈蚣潮涌动,遵循着她的“遗嘱”磨着上下颚扑过来。
混乱的场面,三人分隔,相互与自己的对手搏斗起来,剧毒的液体飞溅,几次险些沾到七月的衣襟。
蜈蚣的凶性几乎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撕咬,多足搏斗。
“力气好大,姑娘我快撑不住了。”凝云的声音。
“劈了他们的脑袋。”黑袍男子不知从哪顺过来一柄斧头,几番实验之后终于发现蜈蚣的弱点。如果劈斩他们的身躯,断成几节的身体依然赋有攻击性,唯有破开他们的脑壳,才能致他们与死地。
眼前的世界昏暗,视野也在模糊,女子费力在卧榻前坐起,从角落中收拾出一根玉箫。
从外形样式上看,与七月手中的玉箫毫无二致。
难道她也会七律?七月游走在蜈蚣潮之间,游刃有余地闪避着,目光却时刻盯着卧榻上的女人。她才是最危险的目标。
朱唇轻启,琴瑟笙箫!手持玉箫的姿态都是如此楚楚可怜,妖艳动人。
一曲熟悉的曲目在耳畔流转,声声催命的音符伴随着吹曲人的决绝,声声哀伤断肠。
催魂咒!鲜有的将符咒演绎入箫声之中,万籁俱寂的箫声落入数目众多异种生命体感官中,像是一剂强效的兴奋剂。催动着他们奋勇肉搏,三人顿感压力骤增。
来自于耳畔,心灵上的惊魂触动、
来自于实打实的肢体对抗,蜈蚣们的力量被放大了无数倍。
就算是肉搏实力强悍的黑袍男子也开始感到力不可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浅浅的,抽痛,七律之音也在影响着七月的心神。这首曲目像是来自于地狱的拘魂咒,声声刺痛脑海。
墨绿色的液体侵染了翠绿的玉箫,朱红口唇褪去红润,箫声同样在剧烈消耗着女子的生命力,耗费着最后的时光在倾情演绎。
“从来,没有哪一种音符,像今天吹奏的这般,动听。”一滴晶莹带着丝翠绿的泪水顺着脸庞落下,酸楚的数百年光阴已逝。
心跳。黑袍男子对于这种声音谈不上熟悉,但只聆听一次就知道跟七月之前演奏的九弦同出一脉。首先受创的便是心神,心脏跳动的频率猛地提高了一倍,浑身血液似乎也伴随着这种怪异阴暗的音符沸腾起来。双眸也在不觉中冲满了条条血丝。
意识到身体状况不对劲,努力调整着呼吸妄图平复脏器的反应,毫无效果。
凝云的反应更为炽烈,不断提升的心跳声,两耳都能听到那“扑通扑通”的无规则撞击声,频率还在抬升。双手不自觉抽搐起来,握着匕首的右臂颤颤巍巍,好几次险些匕首落地。
袖口内,深藏着的原矛头蝮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啊!”它居然反咬了自己一口,一道光芒“咻”地一闪而过,钻入蜈蚣堆中消失不见。
“可恶,讨厌啊。吃力爬外的东西,关键时刻反咬主人一口。”明知是受到了箫声的影响,可凝云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那个女人身上,只有她一死,就再没人操纵这群蜈蚣。七月昂扬着脑袋,刚躲避过一侧的袭击,愤怒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带着死亡的色彩。作为对七月的回应。
“丫头,你不是也会吗?”若不是顾忌到年纪差别,他都想说,拿出的你本事抽丫的。吹得那么难听还吹!
二人将七月格挡在中间,留给她充足的时间。玉箫离袖,“真的有用吗?”卧榻上的女子指法娴熟,节奏音准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没有百年的功夫又怎么会有这种效果。
七月不自信地怯场了,“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不要逼我。”
玉指一节节铺陈在箫孔上,指法生硬,面对于同样精通七律的女子,她几乎忘记了指法要诀,忘记了旋律,淡漠了音符。
“丫头,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