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商王帝辛在乾坤殿宴请百官。
酒宴开始前,许多贵族大臣又围住了老丞相商容。
“老丞相,南城有十八家学宫占了我家里的铺子,那些铺子关乎三条街的百姓生计,可不能就这么关了啊。”
“丞相,购置税制是不是该降低一些,现在谁家没有几间房屋商铺?”
“是啊丞相,还有蓄奴、贩奴问题,今年我们家祭祀先祖都只能用牛羊牲畜代替了,这于祖宗之法不符,对祖宗大不敬啊。”
商容面带笑容的听着,连连点头,时不时的作出回应。
“你们说的问题,我都会择机向大王劝谏,做出调整,还有奴隶问题就不要再提了,去年大王砍得人还不够多吗?”
这些贵族大臣们又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诉求,直到酒宴开始才做罢休。
乾坤殿内,帝辛坐在上首。
待文武百官行礼落座之后,他才笑着开口:“今日设宴,只为庆贺,近年来,朝歌、大商皆是日新月异,这离不开众位的协力扶助,当满饮此杯。”
商王举杯,百官自然不敢不敬,皆是举杯饮酒。
不过很多人的目光,都看了看靠近帝辛的那几道身影。
政事堂胡仙儿、胡小玉、胡喜媚、杨蛟,还有一个被贵族们私下里称为政事堂走狗的姜子牙。
走狗?
姜子牙自顾自的喝酒,并不在意那些暗藏恨意的目光。
这几年,政令大多出自政事堂,朝堂里的文武百官就像办事的小吏一样,完全没有参政的机会。
再加上合计一百零八条国策的乾坤策,触动了很多贵族的利益,这些人肯定心怀怨恨,但他们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做这种无声的抗争。
因为帝辛杀的人确实足够多。
“今日这宴,不太平啊。”姜子牙细细品着面前的美食,同时也在留意殿内的情况。
在朝歌,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比如前几日,西伯侯的长子来了朝歌,遍访朝中大臣,其来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大臣们皆是避而不见,只有亚相比干意外撞见了伯邑考。
“正如乾坤道长所言,这是两个没有什么心机的纯良之人。”姜子牙又喝了口酒,等着看戏。
果然,酒宴过半时,亚相比干上前行礼:“大王,臣有事启奏。”
群臣都看了过去。
“王叔,今日设宴只为庆贺,不谈国事。”帝辛笑道。
“臣所言并非国事。”比干道,“是西伯侯姬昌长子伯邑考,纳贡觐见,有西岐宝物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另有美女十名,呈于大王。”
“那寡人倒要瞧瞧这些宝物了,宣他上来。”帝辛笑容不变。
很快,伯邑考领着宝物进了乾坤殿。
“犯臣西伯侯子伯邑考,拜见大王!”他跪地行礼,“臣献祖宗之宝,恳求大王放我父王归乡。”
此言一出,群臣面色皆变,好鲁莽的西伯侯子,哪里有这么觐见?
众人小心的看向上首,只见大王的神情果然沉了下来。
“伯邑考,寡人何时说过西伯侯是犯臣?他想走就走,无人拦他。”帝辛沉声道,“西伯侯在朝歌七年,寡人以长辈待之,美酒佳肴、美女玩物不断,何时慢待过他?”
“大王果真如此?”伯邑考惊喜万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君无戏言。”帝辛轻轻点头,“念你仁孝,寡人饶你不敬之罪,待酒宴散去,你就寻你父王去吧。”
“臣拜谢大王!”伯邑考连连磕头行礼。
见此一幕,在场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西伯侯姬昌被囚羑里,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怎么大王今日会这般言语,想走就走?
还宽恕伯邑考的不敬之罪,有暴君之名的大王何时这么仁慈了?
亚相比干则是欣慰的点头,这才是他心中的仁德之君。
不过看到靠近帝辛的那几道身影,他神色又是一动,手按在旁边的剑匣上。
既有仁德之君,大商必兴,岂能容妖邪把持朝政!
“大王,臣也有宝物献上。”比干又端着剑匣上前。
“谁都知道王叔清廉,若有宝物,王叔还是自己留着,以后换些财货补贴家用吧。”帝辛笑道。
“大王,此为王道之宝,臣可不敢留于家中。”比干神色郑重道。
“哦?王道之宝?”帝辛眉毛一挑。
“大王请看!”比干直接打开剑匣,只见里面是一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桃木剑。
胡仙儿、胡小玉、胡喜媚、杨蛟面色皆变,姜子牙也是眉头一皱,他修为不高,但依旧察觉到这些香味不对。
而比干看到胡小玉等人的神情变化,顿时冷笑起来,看来果真如姬贤伯所言,胡氏三相皆妖邪!
“嗯?”比干又有些诧异,因为剑匣中的诛妖宝剑没有任何动静。
“亚相快躲开!”突然,一声急喝在他身后传来。
但已经晚了。
“吼!”几乎同时,有怒吼咆哮声响彻乾坤大殿。
只见伯邑考带上殿的白面猿猴直接发狂了,眼中冒出嗜血的红光,咆哮一声就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