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没问题,但要看你的妻子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染病。”
张之维如实告知:“后天染病我能治好,先天不足我没办法,但也能让她的体质变的与常人一般无二,只不过寿命不会太长。”
先天不足就是先天一炁不够,除非用圣人盗补全自身,不然任何方法都于事无补,就算身体壮如牛,也会无疾而终。
关心则乱,红敬启一听张之维有可能治不了,肉眼可见的神色慌张起来。
张大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慌张,先天之炁是天数,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不管怎么说,先把她的病治好!”
红敬启缓和了一下情绪,看向张之维,点了点头道:“小天师,有劳了!”
“先看看病人吧。”张之维说道。
“要不吃了饭再去”红敬启说道,“我已经备好了酒菜,莫让饭菜冷了。”
虽然妻子病重,但妻子患病已经多年,再急也不急这一刻,要是怠慢了对方可不太好。
“这点小事,不耽误,治疗完再吃吧,吃的时候正好说一说药仙会的事。”张之维说道。
“多谢小天师,小天师这边请。”
红敬启一脸兴奋,先前他还担心张之维作为三教之人,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九流之辈,却是没想到,小天师如此好说话。
他连忙带着张之维朝里走去。
因为先前不确定张之维会不会治,能不能治,再加上外面寒冷,担心妻子感染风寒,加重病情,所以他并没有带着自己的妻子出来迎接。
张之维跟着红敬启和张大佛爷进入戏楼,陆瑾和吕慈对视一眼,各自冷哼一声,也跟着进去。
为了迎接张之维,戏楼里的观众已经清空了,而戏班子里的所有人正严阵以待,随时可进行表演。
大堂里,支起了一张可旋转的大圆桌,一道道精美至极的菜肴正源源不断的端上来。
张之维扫视了一眼,端上来的菜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各种珍馐都有,但唯独没有鸿雁,乌鱼,牛肉,狗肉。
看得出来,张大佛爷和红敬启设宴的时候,充分考虑了天师府在吃方面的忌讳,但其实,他在吃的方面,可以说是百无禁忌。
长郡这边,狗肉挺出名的,如果有的话,张之维也不介意试试。
当然,没有的话,他也不至于特地去吃,他并不是一个很在乎口腹之欲的人,吃的时候他可以吃很多,不吃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念,是一种很自然的心态。
一行人穿过戏楼大堂,继续往前,走进一个廊道里,廊道两边挂着些戏曲图案。
廊道的尽头是一处宽敞的庭院,里头铺着青石,周围植满了各色的花草,红,黄、蓝都有,杂陈辉映。
院子的正中央还有一口引入活水的大池塘,隐隐见得鲤鱼游动,搅乱水波。
此刻,院子的一角,还站着一个身穿劲装,身材短小精悍,眼神犀利,面容冷酷的少年。
少年死死的盯着张之维,目光中隐隐有种审视的意味。
张之维目光环视四周,欣赏着院子里的布局和花朵,不得不说布置这个院子的人,一定是一个非常细心,非常具备生活情调的人。
至于那个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少年,张之维瞥都没瞥一眼,不是他故意看不起对方,而是他真的未曾注意。
一般情况下,除非对方出声打招呼,不然张之维很少把注意力投到不相关的人身上,同时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就好像你踏足某个地方,赏花赏景,却不会赏蝼蚁,虫子是怎么看自己的。
倒是吕慈,有些看不惯少年那有些无礼的眼神,冷冷的直视过去。
正盯着张之维的少年忽然感觉一冷,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他遵循着感觉,扭头看向吕慈,瞬间就对上了吕慈那双犀利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只觉得吕慈的眼神落在脸上,火辣辣的像被刀片在刮一样。
这个少年是红敬启的徒弟,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却是一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主儿.
在未拜师之前,他迫于生计,在很小的时候就杀过人,后来拜入了红敬启的门下,感受到师父和师娘的关怀才有所收敛。
今天听闻师父请了一个道士来为师娘治病,他便过来看看,虽然这个道士很出名,是那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小天师,但谁又能保证他能治师娘的病?
这几年里,他已经看到过师父请各式各样的郎中过来为师娘看病了,但往往折腾许久,除了让师娘更虚弱外,并没有其他作用,他担心这次也是如此。
他抱着猜疑心打量着张之维,但他的这点猜疑心,无足轻重,别说张之维,即便是和吕慈的眼神碰上,他都受不了,两眼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一个混迹在下九流行当里,跟古惑仔一样的小子,对上千年世家精心培养的大少爷,两者瞬间高下立判。
“咕咚~!”
少年咽了口唾沫,收敛起表情,低头一言不发。
“陈皮,你在这里做什么,切莫冲撞了贵客,还不快下去?!”红敬启说道。
“是师父!”陈皮小心退下。
红敬启并没有要把自家徒弟介绍给张之维几人认识的心思,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心里都有一杆秤。
他们九流行当的人遇上三教人士,可正常交流,不卑不亢,但别上赶着讨好,那也别人会看不起,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而小天师作为三教里的大佬,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必要介绍徒弟给他认识,甚至若非妻子的事有所相求,他都不会出现在张之维的面前。
吕慈瞥了瞥嘴,这种不开眼的小瘪三,他实在难以提起什么兴趣。
张师兄周边的人,叫他二璧,叫他刺猬,他不挑对方的理,不是张师兄周边的人,该叫他什么?
称他爷,他都不带搭理的。
“切!欺软怕硬,”陆瑾不屑的撇了撇嘴,挤眉弄眼道:“有胆子的话,和我来比划比划?”
“到时候有你受的!”吕慈冷笑一声,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和陆瑾发作,连忙跟上张之维的脚步。
院子的另一头是一座阁楼,几人走进阁楼里,楼上宽敞,摆设雅致,一只圆滚滚的胖橘趴在桌子上。
见众人进来,橘猫直起身子,轻巧的从桌子上跳到红敬启的鞋面上,用尾巴缠他的裤脚。
红敬启下意识的把橘猫抱在怀里,摸了摸它,让橘猫舒服的翻开了肚皮。
“红班主爱养猫?”张之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