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练的功刁钻霸道,变幻莫测,不属于这边的任何一派。我自知敌不过他,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既然你如此坦白,本王也就直说了:这寒丝草,原来是留给一位友人的。她对毒药很有研究,只是如今我不知她身在何处,想来这寒丝草短时间应该派不上用场。就五两黄金卖与你,但是……”他顿了顿道:“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那下药之人的详细信息,如何?”
蒙面人一愣:本以为祁国三殿下定会出高价刁难她,到时资金周转起来,或许会有些麻烦。可没想到他居然说了个寻常富人便能买得起的价钱把寒丝草卖给她,只要求她口中模糊描述的下毒人讯息,看来这中毒之人,于他应该是很重要的存在。思及此,她淡淡道:
“成交。我就住在这落霞轩,稍后便把钱给你送来,再与你细说那人。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嗯。”尉迟右手无意识地敲击着破旧窗沿:她身手不凡,又说自己住在落霞轩,莫非守城人所说的那批江湖刺客,就是他们?
……
这些天来,利用每日仅有的一个时辰,娘传授与他的冰诀已修炼得差不多,那柄灵器也渐渐用得顺手起来。商瑾抿了抿唇,眼睛下方淡淡的青色泄露了多日的辛苦奔波。离目标越近,他心中烦躁越盛,便睡得越不安稳。尽管阿虎有言在先,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安稳流年,可现在看来……似乎很不容易达到。
“哗”湖面上跃起一条通体银色的扁鱼,鱼尾透明,细微的阳光从中缓缓流过,却明显变亮了不少。紧接着又是“哗哗哗”地数声,眼前闪过十多道白光,此起彼伏,如同翻涌的波浪。商瑾凤眸一眯,手腕一转,冰刀出鞘,打着旋飞掠而去。
“唰唰”,白光减弱几分,掺杂着几缕红色。他右手一接,稳稳握住飞入手心的刀柄。左手捏诀默念,三五根冰凌火速射出。
“哧”
商瑾应声站起,右手向下一挥,冰凌陡然调转方向,紧紧插入他身前的那片绿草中。每根冰凌上,不偏不倚地串着一条银鱼,尾鳍还在微微挣动。
一波银浪平息,湖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五六条银鱼翻白肚皮漂浮着,便是刚刚冰刀划过所至。商瑾勾了勾唇,唤道:
“十一,今晚吃鱼。”
刘十一乐颠颠地跑过来,惊叹称赞道:
“哇!公子,你真厉害……”
“行了,别贫了,快去吧。”刘十一瘪了瘪嘴,心忖:慕姑娘不在,公子成天就知道埋头训练或是赶路,眉头常常紧蹙,连跟他讲话都是面无表情的。
商瑾话音刚落,背上突然一痛,他闷哼了声,刘十一收回思绪,忙问:
“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他褪去外衣,看着缠绕棉布上渗出的点点鲜血,眉头一皱,喃喃道:
“怎么回事?明明昨日都已经结痂了,今日怎会又如此严重?”他一圈圈解开绷带,从包裹里掏出金疮药撒上,再一圈圈缠紧,见商瑾微微泛白的嘴唇,不忍道:
“公子,你的伤还未愈合,就别太拼命了,真是怎么说都不听……”要是慕姑娘在就好了,肯定她一句话,就能把公子制得服服帖帖的。
“你不懂。”他忍着痛道,没一会儿工夫,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就比豆子还大。他这伤口,许是受了黑气的感染,每次刚要愈合,第二日却又如新添的伤口般严重。久而久之,他也只能努力忍着,强迫自己训练,也从未间断过。他怕,若是没能救出父亲,他会把所有问题归咎于自己的不努力。所以便如此拼命,不留一分遗憾。
“我们离那莽荒岛已经很近了,不出七日便可到达。公子,你今日就好好休息吧,我们明日启程。”刘十一皱眉,声音中透着坚决。商瑾闻言,挑了挑眉:这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向主子发号施令!没大没小……虽是如此想,他却深知自己的伤口不宜再赶路,于是疲惫地阖眼,默许了。
……
幻族,地下练武场。
青绿色光芒把不规则的残桓照亮,四周石壁冷飕飕的,让人没由来地沉淀思绪,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去。
慕凝九站定,拿短匕割破左手指,右手快速一旋,用灵力包起滴下的血珠,让它缓缓浮在空中。她注视着对面那个高高瘦瘦,一袭橙色长袍的女子。那女子接受到目光,眨眨眼,冲她一笑,手起刀落,青色灵力包裹,与慕凝九那滴血融合,飞速朝残桓飘去。
“唰——”一道白光迸射而出。
血液混合,刚接触残桓尖尖一角,就令其变得通体透明,两人身周景物蓦地一闪,顷刻间,就站在了闪着白光的五芒星阵中央。
戴娜拱一拱手,清脆的声音响起:
“公主,冒犯了。”手中即刻幻化出一把竖琴,她用指甲轻轻一拨,琴弦摩擦震动,几千万段音律化作实质的音刃,极速朝慕凝九包围过来,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