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歌?道静听说有人找她赶快走到院里去。只见自己屋门口站着一个面孔白白的西装青年可是并不认识。这个人一见道静就向她走来望望她并且一下拉住她的手喊道:“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弟弟小弟!”道静看出是弟弟小风时高兴得喊了出来。三年不见弟弟已经长成了高大的小伙子。她拉着他的手走进屋里忘掉了一切苦恼笑着问他“小弟坐下。这几年你和家里的情况都怎么样?”
林道风并不坐下站在屋子当中东张西望地端详起来。他在端详屋子的装饰端详姐姐的打扮。渐渐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姐姐听说你结婚啦!怎么怎么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嗯一个人住在这地方。小弟坐下呀。”
道风掏出手绢拂去椅子上的尘土才坐下来问:“那么姐夫呢?”他把眼球一转笑着看着姐姐“他是做什么的?很有钱吗?”
“提这些干吗!”道静有些不耐烦了“跟他早离开了。我问你家里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你从哪儿来的?”道静虽然恨这个家庭从离开它之后再也没有理过它可是在这一霎间还是流露了对它的怀恋和关切。
“妈妈病死了。”道风若无其事地说“去年死的。这两年我一直跟着爸爸……嘿你不知道他又做了官啦。我们住在南京――不对他在南京我在上海。他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上海震旦大学的学生啦。”
“那么你现在到北平干吗来了?父亲呢?”
“父亲吗?”林道风掏出精美的手绢一边挖着鼻孔一边说“他老人家缺钱花想起口外的地虽然都卖掉了可是卖的价钱太便宜了就叫我帮他再去向佃户找找地价。他先到热河去了;现在我留在北平去运动热河省政府秘书长的姨太太。不然不用武力压迫那些穷佃户钱可不大好弄。”
这时她才看出道风穿着笔挺的西装梳着油光的头眼睛虽然很大却流露着浮夸和轻率。“哦他原来变成这样了……”她皱起眉头来了。
“小弟你可别帮父亲做这些缺德事!”她忍不住地劝起弟弟来“那些佃户没吃没穿够多么苦。那些地不是已经卖掉了吗卖过的怎么还能再卖钱?扒了人家的皮不算还要抽骨吸髓!”说得激动了她忘情地高谈起来“小弟我现在才明白父母――加上你我全是罪人。咱俩都是喝佃户的血长大的。父亲就等走母亲的死路了可是咱们还年轻还可以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