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祈奕发现玉佩可以唤醒白玉衡脑海残存记忆,却又不能任意掌控,不免沮丧。
是夜,祈奕手握玉佩,一再尝试,只累得精疲力竭,困顿不堪,终无所得,恹恹睡去。
熟料,刚一合眼,便梦见白父白母临别情景。两人临终无不泪眼婆娑,拉着白玉衡依依不舍,言语谆谆,反复叮嘱。口径却异常一致,都是吩咐自己,好好活着,切勿报仇。
尤其白母说话甚是蹊跷:“母亲一死,万事皆休。我儿身受白家大恩,一定要牢记娘亲话,帮着爹爹好生过日子,教导玉瑞成人成才,切忌不要为了娘,冲动报仇,以卵击石,伤及自身,让白家蒙羞,让娘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睡梦中,一个个往昔画面纷沓而至,挤成一堆,乱成一团。祈奕恨不得生出八个脑袋,记住这些画面话语,只把祈奕忙得疲惫不堪。
午夜惊醒,辗转反侧,思虑梦中所见所闻,只可惜,那些画面似是而非,闪闪烁烁,模模糊糊,白母之话又不清不楚,打着机锋,只把祈奕想得头疼脑胀,也没弄弄清楚,却是更为糊涂了。
祈奕可以肯定,这些话肯定是白母临终对白玉衡的交代。祈奕不免疑惑,难道白玉衡娘亲曾经告诫过白玉衡什么秘事不成?
一时百思不解,辗转难眠,不妨惊醒了瞎婆:“衡儿怎得还不睡?”
祈奕不敢直言询问那些白玉衡理应明白之事,直好推脱吱唔:“嗯,我心里堵得慌,怎么也睡不着。”
瞎婆柔声劝道:“睡不着也不要东想西想,闭上眼睛养养神。天亮还要各家各户去磕头谢丧,那可是十分辛苦劳累呢。”
祈奕依言闭上眼睛,清空思绪,相像身在绿草地,沐浴阳光听鸟叫。好容易浅眠入梦,忽见一个俏生生女郎站在面前,但见她盈盈一拜,娇娇弱弱道:“妹妹万福!”
祈奕惊愕发现,竟然是另一个古装自己站在面前,不由大声呵斥:“你是谁?想做什么?干嘛扮成我的样子?”
美女笑道:“我就是妹妹你呀。”
祈奕看着这个眉眼盈盈女子,除了身着古装,音容笑貌,无一不是自己翻版,顿时迷糊了:“你是我?那你是谁?”
“我是白玉衡呀!”
祈奕哂笑道:“这就对了,我是祈奕,不是什么白玉衡。”
那白玉衡,不疾不徐,言笑盈盈:“人生在世,死死生生,生生死死,焉不知生连着死,死连着生,生死变换,谁能说得清楚?就像眼下,你既是我,我即是你,你是祈奕,也是白玉衡,你能分得清楚么?”
祈奕怒道:“你父母冤死,不思申诉,弟弟病重,不设法救护,竟然置他们不顾,一死遁世,已经是不孝不义至极,如今又来缠夹不清,是何居心?”
白玉衡面色一暗,神情凄苦:“但凡世事,有因有果,我心灰意冷,无力回天,却换了你来,焉不知这就是天意?或是你前生欠我,今生偿还吧。无论如何,你既成了我,就请你好生替我照顾弟弟照顾家吧。”
祈奕一见她理所当然之态,顿时火起:“凭什么?”
白玉衡一笑:“凭什么?就凭你成了我,你我为何一般面貌,心灵相通,妹妹难道就不奇怪么?这就是宿命,我的宿命完结了,你的宿命放才开启,妹妹还是安心接受吧。”
祈奕嗤道:“你少来,我迟早要回去的,你自己的责任还是自己担回去吧。”
白玉衡一声长叹:“左不过人活一世,活在那里又有何区别?妹妹何必这般执着贪心固执呢?从今往后,这个家就交托付你了,你要好生照顾弟弟,经营药铺,广大白家医术失传,诛范桐,替爹娘报仇,替我雪耻。”
祈奕顿时怒了:“你说得轻巧,我不懂医,手无缚鸡之力,不叫我如何光大医术,如何报仇雪耻?简直就是笑话。”
白玉衡却妩媚一笑,所答非问:“这有何难,我左不过要喝孟婆汤,就把记忆留给你吧。”
旋即一笑,伸手自腰间取下一方玉佩交在祈奕手中:“龙凤玉佩乃是我家祖传之物,你好生收藏,万不能落入宵小之手。”
祈奕接过玉佩细瞧,乃是半片羊脂玉凤佩,待要细问另一只何在,白玉衡却倏然消失了,声音犹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妹妹造化大着呢,你只要努力去做,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祈奕一见白玉衡消失,着急大叫:“什么定数?什么大造化呢?你说清楚啊?还有这玉佩,到底有何玄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