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前情往事不堪提(2 / 2)

却说祈奕梦中与白玉衡元神纠缠,惊见白玉衡隐身而去,心头大急,正要追赶。一时梦中手舞足蹈,乱喊乱叫。

瞎婆惊醒,吓得不轻,只说祈奕中了鬼魅。忙起身摸索到祈奕床前,大力将祈奕摇醒,摩挲着替祈奕擦掉汗水:“玉衡,衡儿,醒醒,快醒来,哎哟,怎么又魔怔了?”

却说祈奕被瞎婆摇醒,回想方才所梦,心中惊骇万分,难不成自己与人合用一体?忽又释然,自己原本就是赝品啊。

虽说祈奕迷迷糊糊,却是记忆犹新,陡然想起梦中白玉衡交给玉佩,祈奕张开手掌,手中果然握着半方玉佩,却是一早挂在腰间压裙边之物。只是祈奕起初并未注意,此刻因白玉衡托梦叮咛,不免凝神细观,只见半片凤佩,双面花纹,状若凝脂,晶莹光洁,通体洁白无瑕。

祈奕虽然不懂玉,却也知道这样的玉质价值不菲。可是寻遍身上却只见另半片龙佩。白玉衡明明说是一双,因何只有办片?心中纳闷揣测,或许另一方挂在弟弟身上吧。

经此一梦,祈奕再难入睡,眼睛越闭得紧,越难入睡,眼睛闭得直发疼,索性就这般睁着眼睛遐想神游,想想前世爹娘,想想今生身世,万般事由,无有头绪,只把祈奕愁闷的不行,一夜耿耿到天明。

翌日一早,蒋四爷带着两乘豪华马车驰进白家。祈奕知道这是陷空岛的安排,一来,白家目前需要帮助,二来,白玉堂的决定祈奕不敢反对。遂坦然接受,学着古典仕女,对着蒋四侠盈盈俯身道:“谢谢蒋四侠,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蒋四侠也是个英俊小生,只没有白玉堂的飘逸,闻言朗声道:“什么谢不谢的,你是老五的妹子,也是我们陷空岛的妹子,一家人,不用客气。”

祈奕知道他们这些人不爱繁文缛节,遂也不再絮叨。随瞎婆白贵一起送白玉堂玉瑞出门。

白玉堂黑眸灼灼,瞧着祈奕,言之凿凿:“堂妹放心吧,即便拿我的命去换,我也要救他。”

经历了两次背叛的祈奕听了这话,感动了,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发哽:“义兄快别说这话,我等着你与玉瑞一起回来。”

白玉堂郑重点头承诺:“好,我答应你,一定把玉瑞好好带回来。”

祈奕点头,泪水已经滑落。最后摸了摸无知无识的白玉瑞,挥手告别义兄白玉堂。

白玉堂走的决绝,一路扬鞭,再没回头。

祈奕泪眼蒙蒙,之瞅着他们走得无有踪影,方才回返。虽然兄妹们相处不久,可是患难见人心,祈奕已经认同了白玉堂这个耿耿侠义兄长,陡然失去,直觉心里空荡荡,没着没落。

瞎婆却在连声叹息:“唉,也是你爹爹识人不明,他只说玉堂性格冲动,舞刀弄枪,难登大雅之堂,指望范桐一日鲤鱼飞身,光大白家门楣,熟料却死在那贼子手里呢!”

祈奕又是一愣:“堂兄?”

其实祈奕不习惯古代称呼,义兄堂兄也不甚分得清楚,随口便答罢了。

瞎婆嗔道:“看罢,看吧,你就是这样,明明义兄,你因为心里不喜欢行伍之人,偏生要叫堂兄,其实就是暗示诉你爹娘,你不喜欢白玉堂桀骜不驯,偏爱范桐儒雅温煦,否则老爷也不会下决心选了范桐。”

祈奕张口结舌:“可是,可是,他姓白啊,他也叫我堂妹,我们不是同宗同姓么?”

瞎婆还道祈奕受伤,把这一段记模糊了,遂道:“他叫你堂妹,那是跟你赌气。他姓白又怎么样?且他也不定姓白,他跟我一样,辗转流浪到这里,或许家境不错,却没听他说过。去八年前吧,记得那年冬天,冰天雪地,他不知跟谁殴斗,浑身是伤,晕厥药铺门口,被你娘救起,喜他一表人才,聪明伶俐,遂收为义子。他又说无名无姓,只说大家都叫他小五,你爹爹知会地保里长,按照你们兄妹玉字辈排行,替他正式命名白玉堂,他与不反对,就这样叫开了,其实与你们白家没有血缘。”

祈奕知道这白玉堂可有武功,怎会任由自己爹娘惨死,弟弟被伤?这是最近发生之事,祈奕怕露马脚,也不敢问。

其实这是祈奕不了解陷空岛跟河南地理位置,所以才疑疑心。

这事儿说白了很好理解,陷空岛距离河南草州桥几千里地。就是千里马也要几日方能赶回。且那白玉堂自视甚高,被人嫌弃,负气而去,自此憋着一股气,故意不听白家事。

及至白家落难,他得信赶回,一切晚矣。心中懊悔不迭。只是他这人倔强,纵然后悔也不会哓哓口舌。祈奕又是初来乍到,更加无从得知了。

瞎婆一番感慨却替祈奕释了疑:“这白玉堂自从被老爷夫人收为义子,每年虽说也要出去玩耍三五月,却是在家居多,与小姐感情也好,对老爷夫人及其孝顺。怪只怪三年前,范桐过了童生试,老爷大喜,招了范桐做女婿,白玉堂星夜出走,再没回头。江湖上倒也闯出些响亮名声来。当日若有大公子在,玉瑞少爷也不会叫个奴才重伤了。唉,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求两位少爷平安归来才好,否则,真是老天无眼了。”

祈奕闻听这话,心里直发愣,这古人开窍也忒早了,三年前,这白玉衡才只十二,白玉堂也才十六七,这在现代,还是鼻涕拉忽糊涂虫,整天为中考高考奋斗的年纪。她们竟然已经堂而皇之谈婚论嫁了。尤其白玉衡,十二岁可算得稚龄,竟然订婚?若非当初草草订婚,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唉,如此一来,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祈奕不免一阵苦笑,这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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