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若不是春菊惶恐自己知道太多,怕有一日遭了彩姨娘毒手,也不会求到夫人面前。这回可多亏了春菊里应外合,撺掇彩姨娘下手拦截稳婆,才有这么个收拾她的好由头。”袁姑弓着腰,脸上的皮褶笑得皱起来,“侯爷事忙,回头定也是让夫人代为料理此事。那小贱人如此狐媚,如今还不是任凭夫人拿捏。”
婢女捧上了燃点的白檀香,桌案上细细香烟飘起。柳氏一手撑着头颅,缓缓吐出口气:“一个贱婢,做了侯府妾室,以为能踩着云梯攀附直上,本夫人便叫她尝尝痴心妄想跌入谷底是何种滋味。你且去交代了人牙子,留意些下等勾栏,叫柴房看管的婆子别伤了她的脸,回头不好发卖。”
“老奴定会安排得妥妥帖帖。”袁姑道,“只是那春菊……”
柳氏睁开眼,淡淡一扫:“这世上,只有张不了口说不了话的人,才能保守秘密。”
袁姑顷刻明了,谄笑道:“老奴明白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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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萱姨娘生下了秦翰飞,府中奴仆对这个姨娘的态度也端得恭敬不少。
从前他们或是瞧着萱姨娘是先侯夫人的侍婢出生,暗中多有鄙夷怠慢,又者府中有柳氏坐镇,明里暗里也不敢生出什么巴结之意。
可如今局势大不一样,膝下有两个哥儿的姨娘,待哥儿都长起来,生母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不管日后哪个少爷继承了侯府,萱姨娘都是后院第一尊贵人。
一时间,不止霜亭阁的下人伺候麻利殷勤,连着其他院里的奴仆也四处托关系想要调进霜亭阁伺候。
萱姨娘抱着孩子倚靠在拔步床上,面色还有些虚白,听着秋霜禀报底下奴仆们那些暗中往来的事情,只是摇头一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心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