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友有些站立不安,向宋鲲说道:“公子,陈胜狗急跳墙,已经动了杀心。我这私邸,只有矮矮的一截围墙而已,根本挡不住陈王亲卫。我们需早做打算才是啊。”
宋鲲说道:“一刻钟之前,陈胜便该攻进来了。如今他按兵不动,其实是在等我主动攻击,好给他口实。”
姬友说道:“难道我等便在这里坐以待毙吗?陈胜没有口实,便不会进攻了吗?”
宋鲲微微一笑,说道:“无妨,算算时间,那位老好人也该到了。”
老好人确实到了。吴广带着第二旅飞奔而来,一见陈王,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声说道:“我等便如兄弟一般,何至于此啊?”
陈胜有点纳闷,心想:“昔日未起兵时,吴兄何等的明察秋毫。怎么到了蕲县反而糊涂了?近日城中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他当真一点不曾耳闻?为何口口声声,还是那句’便如兄弟一般’?哼哼,这是哪辈子的话了?”,
其实当初陈胜和宋鲲说这番话,连十天都没有过去。只不过近日陈胜与宋鲲关系急剧恶化,于是便觉得当时的亲密时期,变得格外遥远了。
吴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根本不知道陈胜为何要带兵围困宋鲲。实际上,近日蕲县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
只因为蕲县那些豪强,为了探听一些消息,也为了从义军那里获得好处,日日宴请吴广。
在宴席上,几乎从落座开始,就有人向吴广敬酒,诚挚无比的说上一番恭维的话。吴广却之不恭,只好一饮而尽。
于是乎,这些日子他每日喝的头昏脑胀,回到住处,一头栽倒在床,便昏昏睡去。等再醒来的时候,下一场饮宴已经开始了……
陈胜见吴广确实不知道内情,就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然,他说这些话,并非只说给吴广听,更是说给第二旅的士卒听的。
陈胜说完之后,便看着第二旅的士卒,说道:“愿随我陈胜杀乱党者,左袒。愿随乱党杀我陈胜者,右袒。”
第二旅的士兵,全部左袒,愿意助陈王一臂之力。
原因很简单,陈王那番话,让他占了道义上的制高点。更何况,陈王势大,跟着宋鲲反陈王,那不是找死吗?
陈王见第二旅士卒如此忠心,顿时大喜。如今自己兵力占绝对优势,宋鲲何愁不灭?还是早日除去他,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陈胜喝道:“传我令,攻打宅邸,取宋鲲项上人头。”
姬友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对宋鲲说道:“那位老好人的劝解失败了。公子,此地危矣。君子不立危墙,还是避一避罢。”
宋鲲说道:“时机正好。姬兄,司马兄,你二人现在便走吧。”
姬友愣了一下:“然而,之前我们已商定好,要……”
宋鲲说道:“时移势易,灵活变通,去吧。”
姬友和司马喜只好拱了拱手:“公子,你保重。”
街上,陈王一二旅已经拽满了弓。只等陈胜一声令下,便可以万箭齐发。
然而这时候,县令私邸的大门打开了。
姬友和司马喜战战兢兢的探出头来,说道:“陈王,莫要放箭。我二人乃是来投诚的。宋鲲不自量力,与陈王叫板,下官可不想随他一起死。”
砰地一声,从院墙上飞过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姬友脑袋上,姬友哎呦一声,疼的呲牙咧嘴。
这石头是趴在墙上警戒的第三旅士卒所丢。这些士兵愤怒的盯着姬友,有不少人已经在大骂姬友叛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