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的时候,元洛琛吩咐的厨房大娘做的长寿面。两人一桌用膳,陆景初无精打采地吃着面条,元洛琛开口打破沉默道:“我的礼物还没送出,晚上就给你个惊喜,期待吗?”
陆景初轻扯着嘴角,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期待啊,晚上就看看是什么惊喜!你可别敷衍我!”
像某人一样,敷衍她!
元洛琛张了张嘴,那句‘不想笑就别笑了’终究还是被他憋了回去。
晚上,元洛琛带她去了湖边,他的画舫就停靠在湖中央,船身周围挂满了彩灯,水面上映出的倒影也是五光十色的,十分好看。
更壮观的是,偌大的湖面上,漂满了大大小小的彩色莲灯,彩纸糊的,中间点上一截蜡烛,在湖面上摇摇晃晃,熠熠生辉。
甚至是湖岸的树上,都挂着小小的灯笼,一排一排的,在黑夜里格外梦幻。
整个湖岸边方圆几里内,都没有任何人,都被元洛琛派人清场了。
凉凉的风拂过脸颊,陆景初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里不可避免地有些惊艳,转头激动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元洛琛在他身后看着她,嘴角有一抹深沉的笑容,缓缓摇了摇头:“不全是!你再看前面。”
陆景初听话地转头看去,前面还是那艘画舫,安静地停在水中央。
“看什么啊?我看着没什么啊!”陆景初再转头看向后面,身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元洛琛的影子。
她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人呢?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一条强健有力的手臂搂住,身子腾空而起,吓得她大惊失色。
“元洛琛!”她咬牙不满地叫着他的名字,转头看去,却对上了那双深沉的眸子,一下子让她失去了语言。
“在我的怀里叫别的人,是不是欠抽了!”他嘴角含笑地在她耳边轻语,手臂仍然搂着她,带着她从湖面踏水而过,飞向湖中央的画舫。
披肩被风带得高高扬起,两人的身影衣袂翻飞,发丝交缠,轻快地飞动着,踏水无痕!
如此的画面成了最耀眼的风景,周围的一切都成了点缀。
元洛逸带着陆景初稳稳地落在了船头上,陆景初站稳后,紧紧地咬着红唇,眼眶也是一阵阵泛红,就是看着他不肯说一句话。
“怎么了?”他轻皱了下眉,眉眼间全是温柔之色,手指抚过被她咬得快要沁血的唇瓣,有一丝心疼之色:“见到我不开心吗?”
陆景初松开齿贝,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抱怨地捶打着他的后背:“你这个坏蛋,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以为你不来了,我以为你都不在乎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很伤心?你竟然敢耍我,你这个坏蛋竟然敢耍我!”
“傻瓜,我怎么会不在乎你!”他紧紧地抱着她,轻嗅着她的发香,思念亦如洪水决堤,让他的声音都有些轻颤。
若是有可能,他一秒都不愿意和她分离。
可是为了他们的以后,他才不得以将她推开,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元洛擎,胆敢算计他们,他必不会再袖手旁观。
以前他不想加入这些阴谋争斗之中,但是人都是有底线的,他的底线,便是陆景初。
围场上的事情,破绽太多,连陆展齐都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心思更敏锐的元洛逸,当然不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只是当时情感战胜了理智,他被悲伤和愤怒蒙蔽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直到那日他梦中觉得景初出事了,尽管元洛琛一口决断她没事,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元洛琛的别院的确太隐秘,甚至根本查不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是派人暗中跟着他,才找到南郊别院,可是那时候,景初已经出事了。
那时候元洛琛就隐匿在那个屠夫的屋外,殊不知他也在那里,掩藏得比元洛琛还要隐蔽。
因为元洛琛已经找到了她,所以他没有出面,只是那日看到的一切,让他开始冷静,开始反思。
正如景初说的,连元洛琛都能相信她,为什么他不能。
或许就是他不够自信,他信不过她对自己的爱。
可是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却是毋庸置疑的。她单纯地竟然会去相信一个的屠夫会无条件地就救她、照顾她。
她既然说过爱他,既然不肯跟陆展齐走,他就应该知道,她在心里早就做了选择。
可是那日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让他承受不住,所以才会忽略了她眼底同样的伤痛与绝望。
冷静再想一想,便可知道,事情的蹊跷。
后来元洛琛跟他说明白了,是姚婉婷的设计。当然,他绝对不会相信只是她的设计。
凭她,还没有这个能力,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头凶兽,出现得如此不合时机。
而景初出事以后,元洛琛便抛开了朝中的正事,一心一意照顾她。他自己也称病不早朝,朝中各党纷乱,流言四起。大家纷纷倒戈,想重新拥立护驾而伤的元洛擎为太子。
如此,真是太巧了。
这件事的发生,收获最大的就是元洛擎。
而他明明下令斩杀了所有在场的侍卫,留下的几个人是不会传出这件事的,姚婉婷虽然参与了,可是也不会傻到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毕竟这不是她和陆展齐两人的事,而是牵涉到整个相府的兴衰和陆展齐以后的前途命运。
这件事流传开,受益的还是元洛擎。
谁是幕后真凶,昭然若揭。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元洛擎伤他心爱的女人一分,他定会百倍地还回去。
景初的清白,他要让他付出挫骨扬灰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