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晨派马超和赵云兵分两路,自滏口陉与井陉出太行山,取赵国和魏郡。
这个时候魏郡尚有五万兵马。
曹叡的突然驾崩让邺都满城风雨,令百姓世家无不惊惧难安。
特别是世家大族们,一个个人心惶惶,心中担忧着这个时候曹叡去世,会不会造成曹魏崩溃。
但好在曹植登基,作为曹家成年宗室,且还是曹操嫡次子,曹植倒还有些威信。
他上台之后,立刻召集各大世家在朝廷的代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勉勉强强维持住了几乎要濒临崩溃的人心。
事实上如果是正常的封建朝代更迭,此时曹魏早就没了,各地世家不会对曹魏提供如此大的支持力度。
就像明末江南士绅拥戴大明着少之又少,剃了头发给清朝当带路党的江南士绅自是数之不尽。
归根到底,还是普通封建朝代更迭,上层权力者一般不会动摇地主阶级的利益,这样就能够对旧王朝进行快速清理,达到迅速夺取江山的效果。
但南方大汉的政策实在比较吓人,就算是西汉和东汉开国皇帝都没胆子这么做,直接收缴了地主阶级的人口和土地。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们还成功了。
南方世家大族多次叛乱都以失败告终,刘备集团获得了南方大量底层百姓以及少数民族的拥戴,并且越打仗军队数量和土地就越多,让他们惊慌不已。
再这么下去,整个天下的世家大族都会失去赖以为生的人口土地根基。
所以不是北方的世家大族对曹魏多忠心,而是TM的南方大汉不给活路,但凡南方汉朝改一下政策,允许他们保留隐户和田地,都不用沉晨诸葛亮关羽他们动手,北方士族们就把曹魏给掀咯。
只是土地改革是南方大汉的基本国策,也是未来沉晨打算大展拳脚的开端,因此国策不容许更改,北方的世家大族自然也就只能跟着曹魏一条道走到黑。
汉建兴元年八月,曹魏集中起目前所有能够集中的力量,对河北地区进行全面防守战争,双方谁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战。
诸葛亮和沉晨兵合一处,加上后方吴懿的部队抵达,总兵力大约是在二十三万左右。
汉军总指挥是诸葛亮,副指挥沉晨,下面又有张飞、吴懿、吕常、文聘、吴班、高翔、董厥、冯习、张南、张任等大将,各自领兵数千至数万人不等,浩浩荡荡,在整个河内郡铺开。
河内郡在汉代是一片狭长的地形,因为汉时黄河并不是像后世那样往东南去,而是在河南焦作市的武陟县南面位置往东北方向流淌,途径新乡市以南,后世黄河北面的原阳县、延津县、封丘县、长垣市在汉代都在黄河的南面。
所以汉时的河内郡其实就是后世河南济源市到焦作市到新乡市到卫辉市最后到鹤壁市这一块,而滑县、浚县这些距离鹤壁市比较近的县城,在当时都在黄河以南。
这就是为什么司马懿会退到荡阴、朝歌这一带的缘故。
因为这一带西面是山峦,在汉代叫做黑山以及鹿肠山,后世为河南淇县云梦山风景区,东面和正南方向都是黄河,只有西南从汲县,也就是后世卫辉市的方向往北攻取河北。
从地形上来看,是属于比较利于防守的方向,曹操进攻河北的时候,就是从延津一带渡河,袁谭袁尚等人在这个方向阻拦曹操,为曹操所破。
此刻汉军在河内铺开,迅速占领了河内西南的诸多县城,随后主力在汲县地区集合,开始继续向北进发。
如今整个河南地区都已经被汉军占据,大量汉军入驻兖州,后方整个洛阳、豫州、徐州等地区则被分派了许多科举取士的官员,开始维持地方秩序。
同时后方的粮草也源源不断地开始往北输送,以此来保证前线的大军拥有足够的粮食对曹魏展开进攻决战。
一直到九月份的时候,汉军就已经抵达了朝歌一带,汉军后军还在汲县,中军主力则在鹿肠山以南,差不多是后世河南卫辉市的安都乡一带,而前军由张飞率领的六万大军,已经至朝歌南面的牧野。
并州的马超部出井陉至襄国,就是后世的邢台市,襄国的魏军守着城池,不敢出城与汉军决一死战。而赵云部则从滏口陉出太行山,正在对涉国展开进攻。
东线战场夏侯渊从汝南退回徐州,再从徐州撤至青州,当时关羽已经北上占领了徐州,夏侯渊知道自己肯定守不住山东,所以撤回了黄河以北,从平原国的高唐县渡河,至清河国,想防御住魏郡的东南面。
关羽一边派人收复青州,自己则领主力,以陆逊为参谋,大将魏延为先锋,从兖州的白马郡渡过黄河,至白马郡黄河以北的乐平、聊城一带,开始对夏侯渊防守的元城、魏县、繁阳地区展开攻势。
一时间到建兴元年下半年,晚秋至初冬的这段时间,整个曹魏的势力都开始大幅度缩减,所有的兵力几乎全都开始蜷缩在邺城周边地区,战事打到这个份上,可以说跟灭亡已经没什么区别。
而到了十月份,刘禅更是在庞统、徐庶等人的建议下,亲赴洛阳督战。虽然并没有立即把都城从襄阳迁徙到洛阳,但收复大汉两京,已经给了南方大汉百姓极大的精神鼓舞。
十月八日,初冬时节,河北的气温下降得很厉害,前些日子还能维持在二十多度,等到九月底就一路俯冲,到了现在白天能有十多度,晚上温度就很低。
位于魏郡东面的魏县,大概在后世河北省大名县一带,此刻魏县城内,夏侯渊在城头上眺望着东方。
他就比曹操小几岁,如今已经六十多了,但面容苍老得像是八十多,两鬓斑白,头发灰黑相间,双目深邃却又带着一丝澹澹的愁意,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作为曹魏的腹地,也是人口和土地的大本营,初冬的河北旷野本应该不算荒凉,各县城池内外,以及乡亭都栖息着无数百姓。
往常时候城外的田地里应该忙碌着农夫,汉时河北地区粟麦交替种植,粟在五六月种下,十月收获,然后十一月的时候种下小麦,到来年四五月收获,这就是汉代古籍里常说的宿麦来源。
但此刻魏县城外却是一片寂静寥廓,村庄破败、农田无人耕种,只偶尔能看到不能打仗的老人以及女子穿梭于乡间,勉强耕作一些田地和菜地维持着生计。
曹魏这些年打仗太多了,青壮年损失非常大,纵使腹地也已经人口凋敝不堪。现在就连世家大族都缺失劳动力,更别说民间百姓。
“父亲。”
夏侯渊身后缓缓走来一个挺拔的青年,这人剑眉星目,面容俊朗,颇有些雍容贵气。
“幼权。”
听到青年的话,夏侯渊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略微叹息道:“关羽迫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