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联姻嘛,当事人的感情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两家在商业上的合作。这我懂,我的叔伯们,我的姨母们,他们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我以为我会这样地重蹈覆辙,可是谢昭,她出现了。她仿佛点燃了我十年来的热情,我多么希望,当年那段青涩的暗恋可以修成正果。
她却只是这样淡淡地对待我,不远不近。为什么?我长得帅又有钱,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一怒之下,我开始彻底的夜夜笙歌,不到天亮,永远都不肯回家。
再一次地烂醉如泥,我站在门前,手颤抖得连指纹都贴不上去了。走过玄关,却看到许一梵交叉着双臂站在那里,脸上是浓重的嘲讽。
是要吵架吗?我扫了她一眼,权当她是空气。我现在脑子乱哄哄的,急需要休息。
“她不会看上你的,”就在我转身就要步上楼梯的那一刻,她开口了,“有赵黎在,你连渣儿都比不上。”
“谁说他在?”我气得扶着墙对她大叫,“他早就走了!”
“是么?”她懒洋洋地一拂头发,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杏眼波光流转,“怎么前几天,我还在街上看到他?”
不,我不相信。我那便宜哥哥走了十年了,为什么要再一次地冒出来,和我抢同一个人?大街上,我们俩大打出手,在她护住哥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丝难言的悲伤。
我真的,就那么不好吗?
婚礼上,我再次遇见谢昭,她眉头紧蹙,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开口。
许一梵的话还回响在我耳边:“你以为她是来叙旧的吗?她不过是在利用你。”
“利用?”当时我听了这话,冷冷地抬眼看着她,直到她两颊发红手足无措。
“我说的是真的——”她又开始楚楚可怜了,不得不说,这女人装起白莲花来,真的是我见犹怜。
“我情愿被她利用。”我的嘴角上扬,如愿地看到了她眼中的诧异。你,包括我那些狐朋狗友,整日地围绕着我,一味地讨好着我,纵容着我,不也是像豺狗一样,时刻准备从我这里分一杯羹吗?
既然如此,那被自己喜欢的人利用,还是会开心的吧?
我站在那里,等着她开口,然后成全她的愿望。?不就是个通行证么??我倒心甘情愿地被她摆布在手里,这是我欠她的。多年前那个懦弱的苏郁芒欠她的,永生永世。虽然我知道开假签证是什么风险,那意味着我的外交生涯终将毁于一旦。
可我不在乎。
她居然什么都没有提。与许一梵的订婚让我格外不开心,她很美,可是她的美里面,有某种让我颤栗的东西,是什么,我说不清。那不该是一个家世清白的贵家千金应有的样子。
他们说谢昭和赵黎去了G省。许一梵也不在,听她家人说是去国外短期旅行了。旅行?我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抽屉露出了冷冰冰的笑,如果真的是合法的短期旅行,她又何必要盗走使馆的暂时通行证?
更何况,出入境登记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缉毒局展开了联合执法行动。飞翔于三万英尺的天空,我想起了和谢昭一起度过的岁月。她从来就不曾属于我,如果不是重逢,在谢昭的记忆里,怕是不会有我的一丝痕迹。
愿我还来得及。
谢昭,我的谢昭,当我和老张找到她时,她目光呆滞地躲在瓦砾堆下,只会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头,像一只受伤的小雀般,不住地全身颤抖。我不知道她望见了什么,又在这里躲了多久。连日来的大雨早已将一切都冲洗干净,制毒工厂,毒贩,那些耸人听闻的罪恶连同乌云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一梵消失了。和她一同不见了的还有我的哥哥赵黎。难道他们俩真的是所谓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果然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我那便宜哥哥的眼光,实在太差了。
“全都销毁了。。。”老张有些痛惜地摇头。我明白他的痛苦之处在哪里,谢昭这样惊天动地的外逃,如果最终林凡他们人赃并获也就罢了,大可轻轻拿起轻轻放下,没人提起便可以假装忘记。
可现在,林凡销声匿迹不说,就连叶景明,钱泾渭,周绥。。他的手下纷纷地不见了踪影。怕是所有的罪名,都将压在谢昭一个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