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公主最擅长用一个孝字来打压他,每每都要提自己是如何如何艰辛地把他一手带大。
从前贺祈年听到这些,再怎么样,也不会再和她顶撞了,云阳公主自以为这是百战百胜的招式。
可这一次,贺祈年半步都没有退让。
他直视着云阳公主的双眼,压抑着多年以来的积攒的失望。
“我想要娶我所爱之人为妻,为何会被母亲扣上大不孝的罪名?
晴砚又何错之有,让母亲如此厌恶?究竟是母亲真的觉得我与沈家女儿并不相配,还是因为我没有顺从你的心意就要以孝道来镇压!”
“你!你……”云阳公主心虚地别过脸去,被看穿了的她一时找不到言辞反驳。
沈安年就这么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一把抓住贺祈年摇晃:“晴砚出事了,皇上刚刚下了圣旨,宣她进宫了!他不顾晴砚和你的婚约,想要让她入宫侍奉!”
贺祈年一听,什么也顾不得了,直直地就往外冲。
一定要拦住她!贺祈年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云阳公主气得喊他:“不准去!”
贺祈年头也不回,直把她气得一阵晕眩。
而沈晴砚这头,心里虽有一些慌乱,但还是强自镇定着。
轿子一颠一颠的,正如她这颗心七上八下的。
行至一半的时候,沈晴砚用手敲了敲轿子的门,贺公公一甩拂尘,假装没有听见。
沈晴砚逼不得已喊了一声:“停下!”
这一次大家都听到了,贺公公不耐烦地示意抬轿子的人停下,凑到了轿子前面。
贺公公勉强挤出了笑容:“沈小姐是怎么个意思?”
沈晴砚一副窘迫的样子,攥着手指,楚楚可怜:“公公,我有些内急,能不能找个地方停一停?”
贺公公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管她是不是想要尿遁,他都不能不加点小心。
“哦,洒家明白了。”贺公公一甩拂尘,冲着抬轿子的人也吆喝:“都给我加快脚步!走快点儿!”
说罢也不给沈晴砚开口的机会:“沈小姐,请放心,咱们很快就到宫里了!”
沈晴砚没想到他竟然防备地这么紧,脸上更加为难:“公公,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嗤!”贺公公冷笑一声:“姑娘要是真的内急,在轿子里解决也不是不可以。都不许停继续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晴砚也不必给他好脸色看了。
直接掀开轿子的窗帘,三步并两步跳了出去。
落地在地上利索的滚了一圈,抬轿的人都慌了神,赶紧放下轿子。
贺公公捻着兰花指,气得直发抖:“还不快去追,一群饭桶!都是饭桶!”
沈晴砚头也不回地往人多的地方跑,一头扎进了人群里,后头跟着一群追兵。
这样逃也不是办法,沈晴砚仗着身形小灵活,绕了几个弯子之后就往一家客栈里走。
后头追着的人远远地看见了,立刻一股脑的都进了客栈里。
一时之间众人都人心惶惶,贺公公下令让人挨处搜。
这京城贵地,天子脚下开着的客栈,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