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徽匆忙赶到皇宫,刚进书房就扑通一声跪下,赵安撩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这么着急过来是为了做什么?”
回想如今贺祈年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投降和谈的事情,赵元徽就不愿意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好不容易引诱人布置下夜王与贺祈年共同造反的假象,就是为了能够让赵安狠下心肠,将这叔侄二人全部杀尽,但现在竟然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都怪陆荣那个蠢货!
若不是他,指不定现在赵安已经派出多支大军去进攻贺祈年,他就算是有能够上天的本事,都对抗不了那么多人!
心中愤愤不平,赵元徽努力平静心情,这才不卑不亢道:“陛下,贺祈年那贼人先前已经带着夜王一同造反,就足以证明他们有乱臣贼子之心,如今他表示投降恐怕是有诈啊。”
他如今甚至连一句侯爷都不愿称呼了,就表明他已经将贺祈年起兵谋反的事情板上钉钉。
赵安满脸若有所思,赵元徽发现他对自己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暗自着急,但依旧故作平静:“臣这么说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考虑,贺祈年心机深不可测,如今夜王已死,他一个人孤掌难鸣,不如趁此机会将此等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好了却了陛下的心头大患。”
赵安听到他这么说,嘴角突然挑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倒是很会揣测别人的心意。”
赵元徽背后噌噌冒出冷汗,不明白他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但想到自己说到底还是在明面上为赵安考虑,想必他也不会猜忌到自己身上,于是笑着说:“陛下所言极是,这江山万民皆是陛下一人的,臣自当也是陛下的子民,怎么会不为陛下考虑呢?”
赵安有些枯瘦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打着圈,眯着眼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赵元徽,一颗心却生出了旁的思绪。
赵元徽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够把贺祈年赶尽杀绝,但如今这朝廷当中,贺祈年行为处事能力最为高强,若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牵制住赵元徽,恐怕今后朝堂会大乱。
赵元徽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他的江山,还是为了自己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赵安本来就是只笑面虎,猜忌心非常重,现在看赵元徽屡次三番都火急火燎来到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就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他面色淡淡:“这件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赵元徽心里咯噔一声,本以为他能够获得赵安的褒奖,但是现在看来,他对这个主意的反应似乎不是很强烈,难道说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吗?
察觉到赵安对自己的不爽,赵元徽直直跪在地上,不清楚他接下来究竟作何打算。
这些天,栾玉湖一直待在皇宫中,她也听说了赵安打算对贺祈年动手的事情,心中越发着急。
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夫君死在皇上手上?
思虑片刻,栾玉湖不再犹豫,刚好栾贵妃去了附近的御花园随处闲逛,她借此机会,匆匆忙忙赶到书房,想要好好劝说一下赵安。
她相信贺祈年绝对不会起兵谋反,他这么做必定是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