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白杏柒只从匣子里拿了两只款式简单的银钗,戴上后便直接站了起来,她道:“好了!走吧,今儿不可迟了。”
这老太太是个崇尚节俭的人,平日里吃斋念佛,又一向对她这个嫡女不冷不热。
上一世在一次宴席上,她不过带了支名贵玉钗,和一支工艺繁琐的金丝镂空宝月簪,老太太一开始并未觉得不妥,只是二夫人添油加醋了一番,让白杏柒处在了风口浪尖。
桃檀递给她刚灌好的汤婆子,又给系了上厚披风,才肯让她出门。
门一打开,外头风雪正盛,银装素裹,给院子里盖上了一层厚棉絮。
院里到门口的路面是刚扫的,不用问便知是流瑚一大早就起来扫的雪,她院子的其他下人又哪里会管这些。
看来得好好清理清理了。
“阿檀!去把我那双新绣的护膝,和云锦护额拿来。”白杏柒道。
“小姐是要换?”桃檀诧异地问道。
流瑚将油纸伞一把递给桃檀,自己往里去,嘴里还念叨着:“阿檀你做事就是啰嗦。”
桃檀为她撑伞,主仆三人踏出了门口,而白杏柒知道,这杏轩大门外,一定守着人。
吱呀~
桃檀开了们,果然,门边半斜半靠地站了两名护院,帽子和肩上都盖了一层薄霜,在看道白杏柒时,也只是敷衍地拱手:“四小姐。”
接着,一名矮一点的护院仰着头,趾高气昂地看着白杏柒,拖声拉气道:“四小姐,二夫人说了,四小姐常常往大夫人那里跑,近期又染了风寒,不能去给老太太请安,四小姐请回吧。”
“我家姑娘风寒早就好了,怎的不能去请安!”桃檀当即反驳,以前这杏轩那有护院,只怕是今日才有的。
“二夫人吩咐了!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二夫人也是为四小姐好,还请四小姐回院中歇息。”护院的音量提高了不少,谁都知道这白府四姑娘胆小,是个被吓大的。
“阿檀!”白杏柒开口阻止了桃檀和那护院的争执,反而淡然自若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微扬下巴,缓步走到了那护院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打得极其响亮,又清脆又有闷沉的后劲,白杏柒的手心都麻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是白府的嫡女!是主子!芳氏是姨娘!是奴!你们听她的?”白杏柒的声音威严又冰冷,还带着怒气。
她从前陪着苏清征战沙场,什么场面没见过,没经历过,还会怕了一小小护院?
“四小姐!你……二夫人……二夫人也是为四小姐好!”那两护院明显没刚才那般硬气,也是有几分怂的。
再怎么说,这四小姐也是嫡女,他们不敢对主子动手。
“还不让开!”流瑚当即一声大喝,以前是自家姑娘叫她们忍,现在姑娘都不忍了,那她还忍什么?
白杏柒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给那护院二人,直直往前,两护院对视一眼,也不得不让出一条路来。
桃檀站在原地发愣,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阿檀,别愣着,跟上。”
往老太太住的安寿堂去,一路上碰见的下人也只是行色匆匆,好像不曾见到白杏柒似的,自然也不会停下来对她行礼。
这嫡女的名头形同虚设,也怪她从前太过隐忍,遇事不愿说,如今老太太是府中最有话语权的人,她不能像从前那般疏远这个祖母。
一路走得艰难,虽未打湿鞋袜,可鞋子单薄,脚底冻的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