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临的动作,恶人们顿时笑得前仰后翻。
“哈哈哈哈,他竟还想还手不成?”
“有趣!有趣!一个十多岁的小娃,也敢对我们动手!”
“十余年未出江湖,看来大家已经忘了我十恶谷的威名。”
然而。
当宋临解开黑布,露出那一柄寒冰长戟,他们便立即笑不出来了。
那兵器通体剔透,白光流转,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世上能以如此材料铸兵的势力没有几家。而能用得上如此兵器的人,必然也非同凡响,哪怕他只是一个看似十余岁的少年。
“动手。”
“杀!”
嗡——冰麟戟骤然划破朝暮崖,击起千层水浪,穿过一个个恶人的身躯。
嘭、嘭、嘭~~
一个又一个身影跌落水里。
江南双鬼愣住了,那白眼珠子的恶人愣住了,剩下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哒哒~~
宋临踏着朝暮崖浅浅的江水,无声朝一众恶人走去。
退!
所有人无声后退,如临大敌。
他们终于感到了压力。
一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仿佛面对厉易朽才有的压力。
哗啦~~
冰麟戟锋刃挑起点点水花,骤然前刺。
这一击。
宋临已练习了成千上万次。过去只是对着草木、山石那些死物,今日……终于是对上了活人。
然而。
这一群人在他眼里,却与杨树林里那些树木,并无任何区别。
“杀!”
“和他拼了!”
“厉易朽的徒弟——必须死!”
轰轰轰
长鞭、钢刀、铁笔、钩子……各种稀奇古怪的兵器袭来。
冰戟仍以原有的路线行进,又好似早已等着它们。
叮~~
鞭、刀、笔、钩……各种兵器竟在瞬间瓦解,而后,一股力量传递至他们主人的身躯内。
噗噗噗
漫天碎肉飞溅。
一时间,所有人都顿在原地。
当血雾散尽。
原地仅剩下一具具屹立的白骨,仿若……一支支插在江水里的骨戟。
安静。
惊骇。
这一刻。
许多躲在暗处的江湖人士,朝暮崖下一群惶恐不安的女子,皆被这一幕彻底惊呆。
一击。
诸恶尽灭!
他……就是厉易朽的徒弟?
江南双鬼、白眼判官、蚀心剑曹老三……恶人谷的三位大恶人,在他面前竟仿佛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厉害啊!”
“不愧是厉易朽的徒弟。”
“当年那邪灵茶庐前一站,诛七恶,惊三丑。如今他的徒弟在朝暮崖上一击灭百恶,戟出天下知……真仿佛是一场传奇的延续!”
师父的传奇,徒弟接续。
宋临用自己的本事,让天下人知晓,他没有埋没厉易朽的教导。
‘婆婆,我们走吧。’
宋临扶起渡船上的老人,面带亲和的笑容。
“好、好。”
慕婆婆惶恐点头,宋临虽未开口,她似已明白他的意思。
撑起竹竿,渡船回岸。
“少侠!这位少侠,请留步。”一个柔媚的声音响起。
一行十余名女子从朝暮崖下爬出,面带感激望着宋临。
“……”
没有回应。
宋临随着渡船,渐渐消失在江水之上。
四月初十。
邪灵厉易朽传人手持寒冰之戟,一击诛杀百恶的消息如雪片般传扬各方。
初出茅庐的第一战,便让整个江湖震惊。
人们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不久后,百花帮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拜剑山庄,麒麟子——杨天瑞。
九岁!
整个清河都被这个消息引爆。
九岁啊!
那惊人的战绩,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相信他才九岁!
可厉易朽两年前在拜剑山停留的事,却是货真价实。那消息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拜剑山并未刻意隐瞒。
而许多人也知道,拜剑山多年前,确实生出了一个麒麟子。
从前拜剑山对其保护得颇深,因此江湖中并不知晓这‘麒麟子’具体有多天才。却不想他才九岁就踏入了江湖,一出世便以惊人的战绩震惊天下。
十恶谷的三位大恶人,江南双鬼、白眼判官、蚀心剑曹老三,每一个都是罡气顶峰的存在。
就这样被他一击杀了。
“如此天资,难怪能被厉易朽看上,收作唯一的徒弟。”许多人如此感叹。
而此时。
宋临却在想一个问题。
临近四月十一的关头,十恶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朝暮崖?以他们的消息灵通,莫非不知道厉易朽每年四月十一,都会在望君渡出现?
百花帮都知道,他们当然不会不知。
偏偏他们还是出现了,打着朝暮崖的主意,更对宋临这个厉易朽唯一的徒弟动歪心思。
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混乱武林,波诡云谲,真叫人看不透……魔师还未出关,这江湖就已自己先乱起来了。”宋临叹了口气。
翌日。
四月十一。
宋临早早已在望君渡等待。
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黄昏。
终于。
一个身影牵着马匹从渡口缓缓走来。那身影雄伟如山,面容俊美邪异,背着一杆丈二长戟。
手中牵着的马匹也十分特殊。
浑身皮毛乌黑,体态健硕,双目灵动,四蹄足腕的绒毛却是纯白,如四只羽燕托着它轻盈的脚步。
这便是江湖名驹‘蹄燕’。
这是一匹好马,能日行千里。但它不会飞,也不能渡江。
所以哪怕是厉易朽,也只能老老实实牵着它从渡口登船。
无声无息。
一个少年背着黑布包裹的兵器,站在厉易朽身前。
“嘶嘶——”蹄燕蓦然立起前蹄,仰天长嘶。
而后。
它忽然一怔,仿佛认出了眼前的少年,缓缓凑上脑袋。
夕阳西下。
江畔的渡口,一少年,一男子,一匹马,构成了一副奇妙的画卷。
远处。
一艘渡船缓缓醒来。
似有歌谣响起,“寒江春上,梨雨微凉,又望君来一年华……”
“走。”厉易朽吐出一个字。
宋临默默点头。
船来了。
他们自然要去该去的地方。
少顷。
师徒二人带着马匹,登上了幕婆婆的渡船。
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