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话很赞同。
最近事多,借的摩托也略多了些,下回不能可着这一转圈借了,得往远了走走才行。
何芳兵正在打扫院子,看到我回来,便赶紧迎上来,道:“昨天您一天没在,也没交代去哪儿,来了好几波人来找您。”
我说:“你想问我去哪儿了?”
何芳兵怔了一下,道:“您要是想告诉我,自然就会对我说了,既然没说,应该是不方便吧。”
我说:“没什么不方便,只不过没必要特意对你交待,你想知道也没问题。我去把郑六身边的那个卢高志打发走,他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山羊宫了吧。”
何芳兵问:“他不是腿受伤了吗?”
我说:“又不是脑袋掉了,不耽误走路。你去买些东西来,这两天陶明亮会过来,我给他施术固寿,你来打下手。”
何芳兵惊喜地问:“您要施术?我也可以看吗?”
我说:“没什么不能看的,反正光看个热闹也偷学不去。要是不让你看,你又得来回惦记了。”
何芳兵道:“您教我的,我自然用心学,不教我的是,那就是不应该我学,我不会惦记那些有的没的,您也太小瞧我了。”
我微微一笑,道:“惦不惦记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用对我解释。”
何芳兵咬了咬嘴唇,说:“您是不相信我吗?”
我摆手说:“你是我的门下,能做事就行,信不信的,其实不要紧。”
于是便列了张单子给何芳兵。
何芳兵掐着单子去买东西。
我回到屋里,先给斩心剑换了三炷香,又郑重地拜了三拜。
斩心剑发出一声细细嗡鸣。
我说:“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窗口便传来陆尘音的声音,“学了这一句,你是跟谁都说,连剑都不放过啊。”
“就是因为觉得有道理,才会时时刻刻不离口嘛。”我转头一看,见陆尘音正蹲在窗口,便说:“有门不走,总跳窗户,是什么道理?”
陆尘音道:“跳窗比走门方便还安全,你说是不是?”
我笑道:“是这么个道理,师姐明心见性,烛照如神,佩服,佩服。”
陆尘音道:“你这马屁拍得太生硬了,不如不拍。”
我说:“等你上京学习,会有更多人去拍你马屁,比我拍得还生硬,先习惯习惯吧。”
陆尘音撇嘴道:“我是差三岁成年,不是刚满三岁的小孩子,用不着你安排。”
我说:“我哪敢安排师姐你,不过赵开来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也管不着。等你上京了,就是他负责照看了。”
陆尘音道:“我说让他包养我,他都不敢,胆量也就那样,比你差远了。惠道长,我给你提个醒,还有八天,就得去崇明岛参加投资大会了,你这边该收拾尽快收拾,别到时候走了还有麻烦跟在屁股后面。”
我说:“走之前,要回山上一趟吗?”
陆尘音摆手道:“不用了,上次去师傅说不用再回去拜见,直接走人就行。”
我就明白了。
只过了三天,郑六带着陶明亮再次来访。
这回只有他们两个,陶明亮开车,连司机都没带。
进门的时候,郑六规规矩矩地先敲门,得了我的回应,才推门进屋。
陶明亮行礼,郑六也客气招呼道:“惠真人,我们又来啦。”
我点头说:“来了就好,坐吧,芳兵去里屋准备东西吧。”
何芳兵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
郑六坐到沙发上,陶明亮不敢坐,只站在旁边。
我问:“见到了?”
郑六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道:“见到了。那老头躺医院里,全身又肿又烂,只剩一口气吊着,他儿子赌钱把家底都输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特么的,他家就是放高利贷的,居然还能欠高利贷,真是从来没听说过。
那伙放高利贷的是狠角色,绑了老头儿子寻要钱,没拿够数,就把人给装铁笼子里沉了水库。
我们去的时候,消息传的满县城都是,连碰上两晚都有人在放鞭炮。据说死讯刚传出来的时候,县里鞭炮响了一晚上。
那老头一家在县上横行霸道有几年了,他儿子更不是个东西,祸害了好些人家女孩子,县里人都说绑票的那伙人是替天行道。”
郑六说的有些啰嗦,明显是在借此掩饰他的紧张不安。
我便说:“外道法术施用就是这般后患无穷。郑六,你还想用这个吗?”
郑六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你也别跟春晓姐说,就当没这回事。”
我说:“怎么能当没这么回事呢?要是没这回事,我还怎么安排你去赚本钱基业供养陆师姐在京学习行事?”
郑六眼珠一转,问:“惠真人,你有真本事,我服,这可赚钱置办产业,不是念咒就能行的,你能怎么安排我?我这次出京,带了七千万,准备在香港投资赚钱,你要是能说出个道道来,我就拿一千万出来做本钱。”
我微微一笑,道:“要是需要花钱才能置办,哪还需要我来给你安排指点?”
郑六一听,登时精神一振,道:“还有能不花钱白拿的?什么买卖,怎么个做法?那帮子王八蛋一个个鼻孔朝天,可出去拢财也得先弄点批文才行,你难道还有比这来钱更方便的道道?”
我问:“韩茂奇的矿山效益不错吧。”
郑六挠了挠头,“不知道啊,没留意。”
我看向陶明亮。
陶明亮便道:“好买卖,一年少说也能净剩千把万。”
我便问郑六:“怎么样,拿下来怎么样?”
郑六道:“一年累死累活的才能剩千把万,没意思。惠真人,我不是说你啊,可论起做生意这事,你这眼界太小了,我什么身份啊,大老远跑到金城来当矿老板,传回去得让那帮子王八蛋笑话死。”
我说:“又不要你经营,拿下来转手一倒,不就落袋一笔?一个矿山赚一笔,要是有再有其他买卖呢?这些年在地仙会买寿续命的,可不只是一个韩茂奇,也不只是一个陶明亮。时候一到,他们都要来金城重新施术固寿。”
郑六眼睛亮了,“你的意思是,都像韩茂奇那样……”
我说:“以前地仙会几个老仙爷讲究细水长流,挣的是固寿钱,每年都能落袋不少。可我不会在金城久待,等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没人给他们固寿,他们还是免不了要落个跟韩茂奇一样的下场,到时候生不如死挺痛苦,家财散尽也浪费,倒不如我们一起安排一下,给他们个痛快,再把那些产业好好理一理,合适的你就留下做基业,不愿意管的倒出去赚笔快钱拿来投资,是不是挺好。”
郑六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要找我呢,这事也就我这样身份的能配合你空手套白狼,换个没根基的,怕是也拿不下来,倒是白白浪费你的这番心思了。这一票值得干。我答应了,老陶是我好哥们,得算他一份,再给春晓姐也算一份,嗯,给小陆道长一份,供她在京城花用。这样的话,我们五个各占两成,怎么样?”
这人是真贪。
说是五人两成,可实际上陶明亮不敢要,姜春晓不会要,这四成其实都是他的,又顺势把给陆尘音用多少给定了下来,可以说是占尽了便宜。
不过,我不怕他贪,只怕他不贪。
我看着得意大笑的郑六,说了个“好”,便把道正开的那个公司的账号给了郑六,告诉他矿山转手后,该给我的那一份转到这个账上。
至于该给陆尘音的,便先由郑六拿着,等陆尘音上京之后再说。
事情商定,我便给陶明亮施术固寿,又重做了一个受命木牌予他。
这块受命木牌,用的是槐木,而不是桃木。
施术完毕,郑六迫不及待地便要再去江水县,着手白拿韩茂奇的矿山。
操作方法很简单。
陶明亮会把我能施术固寿的事情告诉韩茂奇,并且做为我的中介,提出一个极高的要价。
韩家的家底都被韩茂奇的儿子败光,只剩下那几个矿山在手,虽然以后还能靠着矿山把钱赚回来,可韩茂奇的状态肯定活不到那时候。
到时候陶明亮就会提出可以借他钱来渡过这个坎儿,不过必须得拿他的矿山做抵押。
只要韩茂奇答应,陶明亮实际上并不用花钱,只消告诉他钱已经付给我,让他来找我施术固寿就可以了。
而韩茂奇肯定会答应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他贪生怕死,也不是因为儿子败光家底,他急需治好重新出山收拾局面,而是因为他是江水的地头蛇,势力盘根错节。
陶明亮这样的过江龙就算一时能拿到矿山,韩茂奇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经营不下去,最后这矿山还得回到他手上,甚至可能连抵押矿山借的买命钱都不用还了。
他这个算计,碰上一般的过江龙,必定会得逞。
可是撞在郑六这样的人物手上,那最终结果就只会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陶明亮得了受术固受,身体恢复正常,他向我郑重拜谢后,又拿了两百万做为施术的酬劳。
这钱,我也让他打到了道正公司的账户。
陶明亮记好账户,便要跟郑六离开。
我叫住他,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