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元元道法玄妙,道兄能从他手中脱逃,当真是有手段。只不过高元元少年筑基,心高气傲,此番他怕是要动真怒了。”朱见羊似对那高元元知之甚多。
铁化生沉默一会儿,也不应声,只问道:“伱是朱家人?”
朱见羊颔首。
“桥山金丹朱氏,失敬失敬。”铁化生道。
这句话其实颇有几分讥讽之意,因为朱氏已没了金丹。不过铁化生语气沧桑,似乎并非嘲笑。
“说笑了,现今桥山哪里有什么金丹朱氏?”朱见羊面上笑得轻松,抚须道:“道兄,你既知晓我朱家,便知我无意树敌,也无意为敌。我此番不为别的,只带走我两位子侄便可。还请道兄于我方便。”
铁化生却不回话,而是看向林白。
林白默不作声,心里却急思不断:这铁化生惯于搏命,神通又奇诡,而朱见羊前辈常年坐镇凤鸣阁,怕是难敌。若是自己同朱见羊前辈逃离,估计铁化生不一定拦得住,可朱玉茂却被对方押着,有些难办。
而对方显然身上有伤,两方说不上谁优谁劣。
铁化生凝视着林白,不由得又想起金鳖岛之事。
那日的应劫之人着实强势,引来的雷劫比寻常人强了数倍,且又是在灵气稀薄的金鳖岛渡劫,着实是艺高人胆大。
而且在应劫前的关键时刻,竟还分心,不准自己杀害眼前这个年轻人。语气不像商量,倒像是命令。
那时铁化生并不想卖面子,毕竟对方还未渡劫,大家都是筑基,他平生没怂过那个筑基。
只不过当时稍见犹豫,铁化生便觉察到一丝丝的威压,那是元婴的气息。他立时便知,应劫之人手握秘宝,自己根本没有抗拒的资格。
如今回过头来看,铁化生始终无法理解,即将应劫之人,怎如此在乎一个练气小虾米?而这个小小练气,似乎还跟木妖老道有关系,似用过枯木蝉符宝。
“木妖老道是你何人?”铁化生看着林白,目光灼灼。
此言一出,洞窟中的朱见羊和黄如花,还有那练气修士,都齐齐的看向林白。
原因无它,木妖道人威名极大。
“你无需知道,只知枯木蝉不杀生即可。”林白冷淡开口,手按符宝,一副这符宝就是枯木蝉符宝的样子。
众人闻言,表情各异,似都想起了枯木蝉之诡谲。
“那日应劫之人又与你是何关系?”铁化生冷笑着问。
“那是我娘亲。”林白回。
有奶便是娘,林白并没有说谎。虽说筑基生子十分少见,却也不是没有。
所谓母子连心,当儿子的出了岔子,娘亲必然心中有感。反正,但凡能让铁化生忌惮一点,林白当面喊贞姐奶奶都行。
铁化生闻言,也没说信不信,只是看向黄如花,道:“傻丫头,你先前说此人谨小慎微,性情良善,人又彬彬知礼,于你无半分色心,反有奥援之义,乃是不可多得的信人。”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他当着两个活了一百多岁的人的面说瞎话,还理直气壮。你总说咱们是坏人,要洗心革面,可你得知道,咱坏的坦荡,那种暗地里坏的人才是真的坏。你看,你信任的人,把你骗成什么样了?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灵石呢。”
坏了!我成坏人了!林白有心辩驳,却不知从何辩起。
朱见羊瞅了眼林白,抚须笑笑。
“是……”黄如花委屈的应了声,双目泪珠盈盈,都快要掉下来了。她咬牙怒视林白,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林白也委屈的很,明明是你先骗我的,怎么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