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曲成甲(1 / 2)

识海刺痛,林白按着眉心,看着白发叶若卿安详睡在青发李星河怀中。

先前断桥残破,流水映着星河。叶若卿历经艰险,终于寻到了伊人。

“横河在前,断桥绝路。你我犹如参商,何必执着?”李星河问。

“什么河也拦不住我。”

叶若卿一步一步淌水过河,坚定又开心,她反手指了指同行之人,道:“那位转轮道友,能跨越数万里海波寻人,我岂会怕区区几步浅水?”

彼时在水一方,踏步便能渡河。如今相隔时间长河,却如何也跨不过去了。

念及这里,林白抓住秀秀的手,细细探视。

识海刺痛,双目模糊不清。探入灵力,并未觉出有异。神识探查,便猛地被撞开。

这是狐狸赐了宝贝的缘故,隔绝神识探查。

“我并无异状。”秀秀安抚林白。

林白见她这么说,便安歇心神。

识海刺痛,雾气翻滚不休。

自身轻飘飘的,目之所及皆是流光,脑海中空荡荡一片,竟做不得半分思考。

茫然之间,好似归于苍穹之上,成为一颗不知来自何处,不知去往何处的星辰。继而自身由一而二,再成三,最后全身粉碎为无尽尘埃,成星云,成星河,成漫天星辰。

轮盘转动,带动漫天星河,好似天地广大却依然被纳入轮盘之上,心动则身至。

天地无极,广袤无垠,心中却有感而生:似无处不可去,似无处不可达。

闭目来到石盘之上,便见四下里星辰遍布,周旋往返。

心念一动,无数星辰归于雾气之中。方才翻滚不休的雾气也渐渐安息,只其中隐隐能看到星辰光辉。

林白站立在石盘正中,踏前一步,便有深入星河之感,随即身影隐没,出现在远处。

“海阔凭鱼跃。李兄真是大才。”

自此星遁神通已成,若要随用于心,还需多多试演。

睁开眼,便对上秀秀的目光。

手心温润,被她抓在手里。

再看旁边,裴宁倒持长剑,面有冷笑。

曲如意站在裴宁身侧,手握玉如意,呆呆的看着叶若卿。

淳于兄弟亦是沉默不语。

黄如花抱着青蛇头,一会儿看看李星河,一会儿又看看林白,一会儿又举头看着高树之巅,好似有所思。

盖盈秋看着叶若卿,面上有敬佩之意,咬咬牙似下了决心,又看杨恕。

杨恕闭目不语,好像傻子。

不远处,秦凤羽面如土灰,瘫在地上,双目呆滞,幽幽的看着石桌上的茶壶。

杨嗔站在秦凤羽身侧,行监视之责。

林白抬头,此间星辰似略有不同,流光亦有所变化。

心有所思,好似置身星河之中。好似随时能隐于星河之中,继而如鱼儿般跃出水面。

这里人多,林白也不显摆,只俯身朝李星河作揖行礼。

此番能得星遁神通,若无李星河引导教导,怕是要经更多艰险,且还不知能不能成。

说起来,算是半个老师了。

林白一向知恩图报,不论李星河到底是何身份,日后若是需援手,必然要帮帮场子的。

待做了礼,林白便去寻秦凤羽。

此番鹿轻音伏击,秦凤羽援手,还有诸多未解之事。

那鹿轻音为何知晓此番隐秘?三盏茶水各有何功效,为何秀秀无事,亦看不出反常?

以鹿轻音的疯癫之状,她明明有随从之人,为何不拿自己人试茶,反拿秀秀和叶若卿?仅仅因为她俩离得近?

而且林白自觉当时自己也很近,且还被燃寿禁法所困,而鹿轻音目的明确,分明不愿浪费半点时间。

林白看向瘫在地上的秦凤羽。

此女并不大,模样娇俏。头顶有鸟羽,双目颇有忌惮的看着林白。

“她的伤其实并不重,只是气海被封,识海亦被封存。两大秘藏无法启用,形同凡俗。”杨嗔敬畏之极的看了眼李星河。

方才李星河以星遁之法,眨眼间便杀那七彩雉鸟,继而封印秦凤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秦凤羽连同她的伴兽,竟无半分还手之力。

而李星河除却星遁之外,也未见显露更多。举重若轻,写意随心,犹胜鹿轻音。

“你与鹿轻音是何关系?为何帮她做事?”林白问。

秦凤羽嗤笑一声,并不作答。

剑光一闪,秦凤羽一臂齐肩而断。飞剑又缓缓落回裴宁手中,沿途落下点点鲜血。

裴宁就是这样,不爱说虚的。彼时宋清和张寒受枯木蝉所困,也被裴宁斩去一臂。

秦凤羽咬牙忍痛,道:“人称天池派裴宁,有陈天人之姿,怎只会欺辱毫无还手之力之人?”

“陈天人筑基时便能斩金丹,我差之远矣。只能杀些猪狗。”裴宁道。

“此言有理。”曲如意同意。

秦凤羽阴狠的盯着裴宁,竟不敢吭声了。

“我问你,伱如何识得鹿轻音的?”林白又问。

“散修之身,认识些门派中人,又有何稀奇?你不也不一样?”秦凤羽忍着痛回答。

“那你又为何帮她做事?”曲如意上前问。

“助我得成丹论,授我控兽之法,这恩情够不够?你不也一样?你得朱氏传炼丹之法,不也与朱氏交好?”秦凤羽道。

干嘛一直扯我?林白耐着性子,道:“你着桥山派服制,得秦忍松所荐方能得入此间。偏你入了此间,又帮鹿轻音做事。”说到这里,面有嘲笑,不屑道:“三姓家奴!”

秦凤羽听了这话,当真要气死了,她单臂撑着地坐起,怒气勃发的盯着林白,道:“林转轮,你……你有何颜面说我?你炼制虎狼丸谋身,巴结姜家女,讨好顾家女,哄骗狐狸的徒弟,你……”

“闭嘴吧你!”林白眼见诸人瞧了过来,尤其秀秀也有好奇之色,便赶紧止住,只道:“鹿轻音到底是何跟脚,为何知晓此间之事?”

“这种隐秘之事,她怎会同我说?”秦凤羽语气狂傲,话却老实。

“那三杯茶水,各有何功效?”林白问。

“不知。”秦凤羽答。

林白看她亦有迷茫,便知她是真不知,便又问道:“鹿轻音为何不拿你们试茶?反让秀秀和叶若卿来?”

诸人全都看向秦凤羽,也有疑问。

“那几位同行之人早被鹿轻音种下阴符,她说我等不配喝。”

阴符乃是秘术,专门控人。但需要以自身精血炼制,种符之时,还需耗费极大的灵力。

秦凤羽冷笑连连,道:“她最是厌烦沉玉仙子,又不爱见别人久别重逢。”秦凤羽又看向盖盈秋,不屑道:“痴傻之辈不算。”

盖盈秋含情脉脉的看着杨恕,根本不知道有人嘲讽她。

待诸人看向盖盈秋,她反应过来,反脸红了红,依偎着杨恕。

大家伙都生出念头:此女没救了。

秀秀和黄如花对视一眼,心说原来被鹿轻音追逐,合着人家不是想问什么,就是看狐狸不顺眼,继而恨屋及乌。

林白也气的很,这狐狸在外惹祸,罪过竟让俩小丫头来抗,毫无半分元婴风度。也不知狐狸对鹿轻音说过什么怪话骚话!但一想便知,肯定比拿“小乌龟”来称呼曲成甲还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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