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间事了。”鹿轻音一脸疲惫,“东西给我。”
她又来催。
要是放在别时,那肯定就上手抢了。但这会儿她伤势未复,又打不过林裴二人,只能这般了。
“稍待。”林白摇摇头,认真道:“先养好伤势再说。”
脖子上挂的石牌已经不再灼热,恢复往时模样。
只是方才隐隐之间,林白总觉得那眼神好似多看了自己一眼,或者说看了那石牌一眼。
“林转轮,我本以为你虽淫乱狡猾,但好歹有几分做人的模样,怎如今要食言反悔不成?”鹿轻音委屈之极,但她又不是受屈就能忍的性情,这话已然是姿态极低了。
“就是……”林白还没吭声,篱笆院外的何问药小声嘀咕了句。
“闭嘴!”鹿轻音朝何问药怒视。
裴宁本在看葫芦,她闻言笑出声。
“大丈夫行事,岂能失信于人?”林白十分正经,“仙子稍待,容我静修片刻。”
鹿轻音握着玉笛,瞪了林白片刻,伸脚踢了下林白的小腿,这才愤愤往外走。她分明委屈之极,但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说出半句服软的话。
“给她疗伤!”鹿轻音出了院子,来到曲成甲跟前,一脚踢上去,又命令何问药。
“仙子……”何问药愣了愣,他又不傻,知道这是鹿轻音又存了跟曲成甲联手的打算。
只是当此情形,林转轮无伤,裴宁剑利,二人又跟曲成甲不对付,若无他二人点头,谁都救不了曲成甲。
却见林转轮在桑树下盘膝而坐,已然入定。
何问药又看裴宁,“裴师姐……”
裴宁正在玩葫芦,她看了眼何问药,道:“你主人有令,自管去做便是。”
何问药这才放下了心,“曲前辈一直为我所敬重,我其实心里早就想救治一二了。”他看着曲成甲,分外认真的开口。
鹿轻音见裴宁没阻何问药救人,知道这俩人应是念着曲如意的旧情,是故心中也稍稍放心,只盼林裴能为信人。
林白盘膝坐下,摩挲了一会儿石牌,细看上面变化。
并无变化。
细细感受,好似也没什么不同。
闭目来到石盘之上,林白静思不停。
“还是得找李兄问一问,他应知晓无相前辈之事。”
“就算找不到李兄,跟李兄的骚徒弟问问也是可以的。”
琢磨了一会儿,林白看向四周雾气。
只见无尽的玄色尽数包裹住雾气,那月白和碧绿与之相比,竟细微之极。
“方知只看了一眼,便比昔日曲成甲推演要强上不知多少倍了。”
“只是他也未破除雾气,未究其本。”
“彼时狐狸特意上门找茬,其实是为了看一眼叶清梦这位小师妹。”
“而今,这位高人是跟狐狸一样的心思,想看看同为无相传人的三人,还是另有所图,这就不得而知了。”
林白感应不到吉凶之感,略想了想,反正自己没被他标记,只能日后再说了。
至于裴大姐,到时请狐狸来看一眼便是。
反正大能没直接出手害人,那便算不得坏事。而且还引动此间,破除结界,催老桑树,催发葫芦,算得上给师弟师妹送了些礼物了。
又沉思了一会儿,林白睁开眼。
站起身,看了眼枯黄的桑树,林白这才看向诸人。
曲成甲盘膝而坐,背上伤口还冒着层层黑气,显然伤势还未好,但已死不了了。
鹿轻音玉笛横在膝上,也自盘坐疗伤。
何问药在篱笆墙前,一个个摘着葫芦叶,却还眼巴巴的看着远处的鹿轻音,嘴上却跟裴宁套近乎。
“师姐,其实我早就听闻过你的声名了。”何问药不时望向鹿轻音,嘴上讨好不停,“真的,我觉得你日后成就不比陈天人差!你想啊,陈天人筑基何其晚?而你何其早?陈天人练气境时并无半分声名,还有呆傻之名,但你练气时便已是天池派第一人啦!”
“当不得何师兄赞。”裴宁十分谦逊,只面上并无半分表情。
“我哪里赞了?说的是事实罢了。”何问药十分有理,“师姐跟转轮兄真是天造地设!跨万里海域而来,历经艰险,又有这番成就,我心里佩服的很呐!”
“好了好了。”裴宁揉揉眉心,道:“林转轮并无杀你二人之心,也无贪墨宝物之意。你若还不放心,自管去讨好他,莫要再来我跟前说这些话!”
“谢谢师姐!谢谢师姐!”何问药被训斥一番,反喜悦的很。
林白也不做理会何问药投来的希冀目光,只取出岳丰树的储物戒。
上有禁制,也不如何繁复,林白便慢慢开解。
如今在阵法一道已有些成就,是故破除禁制并不太难。
耗费两个多时辰,便听闻细微脆响,散出一丝青光。
岳丰树所得之物,其一乃是石像手托的竹简,其二乃是石像背负的拂尘,其三因诸人被挡了视线,应是石像腰间佩戴之物,不是玉佩便是刀剑之类。
林白神识探入储物戒中,便见岳丰树着实带了不少东西。
此时也不是检验之时,林白只先取出了三样物品。
一卷有草绳系着的老旧竹简。
一柄老旧拂尘,木柄不知取自何物,尘拂亦不知取自何种妖兽。
另还有一柄断剑,也不知是何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