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化神若是回来呢?”林白怕的是这个。
“一时半刻回不来。”狐狸道。
“乌木春擅阴阳命理,或能寻踪而至。”林白又道。
“放心,他算不到。”狐狸说话时好似牙齿在打颤。
林白想了想,见无疏漏,就小声问道:“仙子,木贞去了哪儿?”
狐狸一听这话,尾巴立即摆动一下,浑身颤个不停,骂道:“那小贱人算计我!若不是她,我何至于此!”
越骂越来气,狐狸毛都竖起来了,“从道隐宗一路过来,她先是诱我出山,后故意被我拿到,又巧言令色骗我入伙,最后……最后……”
许是最后丢了老脸,狐狸没脸说下去了,反正也不知冷的,还是气的,狐狸毛抖个不停。
林白苦狐狸久矣,如今心情好了许多。
“仙子,伱们所谋何事?可成了?”林白好奇问。
狐狸哼哼两声,却不多说,可分明有自豪之意,想必是成了的。
林白愈发心痒痒,能在化神宝地晃一圈,想必所得极丰厚。
见狐狸不愿多说话,林白又厚着脸皮上前,跪坐下来取出各色丹药奉上。
元婴狐狸自然是看不上这些的,是故根本不搭理。
林白又问需何种丹药疗伤,狐狸还是不吭声。
不过看样子,伤的不轻。
万寿山乃是化神坐守之地,所留禁制绝非小小元婴能撼动的。
林白估摸着,贞姐和狐狸潜伏良久,必然有所准备,想必没正面受到禁制镇压,而是跑的慢了,被寒气侵袭。
当然,也可能不是狐狸跑的慢了,而是贞姐使了坏,这才让狐狸跑慢一步。
这种事不好细问,毕竟狐狸爱面子,日后问贞姐便是。
“仙子,如今守天阁空虚,你要能走还是尽快走;若是晚了,夏予丰等人回归,怕是不好再走了。”林白到底心疼秀秀,不想狐狸折在这里。
“我要是能走,会来找你?”狐狸终于又开了口,还委屈的不行,没一点元婴高修的模样。
林白无奈,既然走不了,那就该想想疗伤的事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林白提出以毁灭之意入体,继而磨灭体内寒意的法子。
先前受化神护符冲击,林白便是这般解了自己和毕还秋之苦。
“试试就试试,活狐狸当死狐狸医吧。”狐狸听林白讲了旧事,还真来了兴趣。
她是元婴之躯,又是妖兽一属,肉体强横,待卸了防御,才任凭林白摆弄。
毁灭之意入体,狐狸比之林白所能承受的只多上两倍。
辛苦许久,林白累得不轻,狐狸却来了些精神。
“确实有效用,但是我躯体少经淬炼,承受的刀意太少。玉壶老怪精擅冰法,我受冰雾侵袭,一时半刻难以磨去。”狐狸还是软绵绵的瘫在蒲团上,眼睛上好是盖了一层冰雾。
“大概要多久才能尽去?”林白问。
“每日一次,我得另做恢复,大概需半年才行。”狐狸道。
“这么久?”林白叹了口气,“我境界低微,这般每日疗伤很是费力,难以久持……”
“那就算了,反正死就死,以后帮我看好秀秀。哦,若是我被发现,你也活不了吧?”狐狸道。
她到了这会儿,竟还是一毛不拔。
林白心里骂了一会儿,也不跟狐狸多啰嗦,闭目修行。
而后几天,守天阁果然戒严。尤其是万寿山,闲杂人等无法靠近,还有诸多金丹出门,访查异常。
林白隔三差五就去找乌木谦,却都扑了个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没法子,林白找到了杨恕。
“呵呵,区区结个丹而已,于我何难?不用祝贺了。”杨恕境界未稳,却已摆出高人风范。
“不是这个。”林白把杨恕结丹那日化神显威之事说了。
“当时只顾应付劫雷,我半点不知外界之事。”杨恕道。
“我知你境界未稳,但你必须得回去了。”林白道。
杨恕一向在信义坊做事,人也机敏的很,听了这话,又想了想,然后点头。
“我想让程兄去送你,他却不肯丢下我独走,你想想法子。”林白道。
杨恕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一拍手掌,“交给我便是!”他随即又问:“那你呢?”
“你莫要担心,我自有办法。”林白笑笑。
杨恕知道林白本领,“这些北荒域的人眼高于顶,论温柔不及我姐,论样貌不及飞雪,你莫要荤素不忌,惹得顾老祖不喜。”
这都什么跟什么?林白拉起他,一起去找程元礼。
“程兄!”杨恕一见面就使劲儿抹眼眶,“我心中有感,家中老妻好似出了岔子……她跟我风雨同舟几十年,我在外漂泊寻求机缘,如今出息了,可境界未稳,想回家只怕路上艰难……”
“我记得你道侣是天池派盖家女吧?不是成婚没多久么?”程元礼好奇问。
“我与她相恋已久!”杨恕道。
“唉,程兄你就送他回去吧,到时候不行再回来。人家夫妻恩爱,总该见最后一面的。”林白叹了口气。
“师弟你这种花……博爱之人也明晓杨恕之心?”程元礼很是吃惊。
“……”林白一时无语,只觉头疼的很。
磨叽一会儿,程元礼敦厚君子,自然玩不过两个无耻之人,终于应了下来。
“妙妙有点屁事就去我姐跟前装可怜,脸皮薄的好人就吃这一套!当然,也是妙妙太会哄人,我姐又看在你面子上,才一直宠着她的。”事后,杨恕还自夸起来了。
如今事已定下,但守天阁戒严,想出去却不成,只能找乌木谦疏通,可又找不到人。
过了月余,乌木谦终于露了面。
他面有沧桑,好似长途奔走。脸色也不太好,应是受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