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话音刚落,一只手将门推来,王化泉一个闪身走了进来,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少校:
“朱立思,朱少校,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朱立思惊恐地瞥了一眼门外,上前一步用手枪顶住王化泉的太阳穴,咬牙切齿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新的住处的?”
“有种你就开枪。”王化泉蔑视地看着他,抬手将手枪拨开。
“我死了不要紧,大日本帝国从来不缺勇士.只是呵呵,你那位军长父亲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是间谍是鼹鼠,不知道他有没有勇气大义灭亲不知道特务处知道你的身份,会不是放过你。”
“住口。”朱立思胆战心惊,他想不到自己拒绝了父亲安排的“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追求自由恋爱,一见钟情后,本以为遇到了一生挚爱,谁知道对方竟然是日本间谍。
从他身上套取了不少情报后,女人正式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交代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策反他做军长的父亲。
是可忍孰不可忍,朱立思一怒之下将女人杀死,毁尸灭迹。
他心惊胆战了一段时间,见没有新的日本间谍找上门来,自以为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了,却不想这两天日本间谍又找了上来。
朱立思立刻变换了住处,却不想对方还是找了上来。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见王化泉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沙发上,朱立思战战兢兢将手枪收起,连忙将门关上,死死盯着王化泉问。
王化泉看着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翘着二郎腿点上一根烟,反问道:
“听说你进了特别警卫组?”
朱立思脸色一变,紧紧盯着他,厉声问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王化泉依旧没有回答他,嘲讽一笑道:
“你以为连夜搬了家我就找不到你了?为什么弃用了约定的死信箱?”
朱立思没有说话,用沉默无声地抗议着。
见他不说话,王化泉冷笑一声,揶揄道:
“不用那么紧张,这次找你不是让你对付自己的父亲,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
“暗杀常某人。”
“什么?”
朱立思惊恐地看着他,嘴唇颤抖起来,他瞪着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有些失神的双眼,歇斯底里地说道:
“你们疯了?我只是警卫组的一个警卫,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办到这样的事?
不说任务能不能完成,恐怕只要我敢掏出枪,就会被乱枪打死
不行,我不干了,我现在就离开金陵,你们以后不要再找我。”
“呵呵。”王化泉讥讽地看着他,“不要妄自菲薄嘛,你虽然才进入保卫组,但你的父亲是你们委座的爱将,凭这层关系,谁都要对你高看一眼。
我们也不用你直接开枪,只要你在自己的汽车上安装炸药,在常某人的汽车通过时,引爆炸药就够了,就算炸不死他,只要引起混乱,到时候还有其他人动手。”
“哼,在任务完成之前,你就别想离开金陵,不然美代子泉下有知,她会不高兴的。”
“不行,这样的任务太艰难了,我根本做不到,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朱立思连连摇头。
自从长安事件后,常某人身边的警卫工作全部交给戴春风负责,除了侍从室警卫组24小时贴身护卫在他周围外,还有一个近200名从中央军校毕业的学生组成的特别警卫组。
这些人都是经过戴春风亲自挑选和考核后,又集中训练,便衣秘密在常某人每天经过的马路上担任巡逻。
而常某人外出时也格外警惕和留意,总是注意马路两边有没有左手持有《中央日报》的特别警卫人员给他保镖。
朱立思想不到连这么机密的事情日本人都掌握了……
但不说他只是特别警卫组的一员,并不是侍从室警卫,能不能靠近常某人都是两说,即便能靠近,一旦他做下这样惊世骇俗的刺杀,他的父亲家人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朱立思愤怒地望着王化泉,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他脸色一阵变幻,沉沉叹了口气,耸拉着脑袋瘫坐在沙发上。
王化泉斜眼瞥着他的摸样,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道:
“电话联络不安全,这是新的死信箱,具体什么时候行动,等我消息。”
“你好好考虑下吧不然你曾经那些罪证马上会摆着特务处戴春风的桌子上。”王化泉说着起身便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耸拉着头颅的朱立思突然从沙发缝隙里面抽出一把匕首,倏地刺向他的脖子。
王化泉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他轻蔑一笑,微微闪身避开匕首,一个擒拿扣住朱立思的手腕,狠狠一个肘击顶在朱立思的肘部。
朱立思闷哼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王化泉并没有放过他,一把锁住他的喉结,狠狠几拳打在他肚子上,直到朱立思像虾米一样躬着身子,涨红了脸喘息不过来,王化泉才松手将他推到沙发上。
“我说了不要妄自菲薄,可不是让你狂妄自大,你不过是一个靠着父亲保护的软脚虾,谁给你的勇气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出手?”
王华泉捡起地上的匕首,阴鸷的眼神盯着他,匕首从朱立思白皙的脸上划过。
“能和大日本帝国合作,是你的荣幸,何必要这样做呢?等我们兵临城下,那个时候你就是帝国的功臣。”
朱立思脸色煞白,望着居高临下的王化泉,他突然跪在地上,抱住对方的大腿哭诉祈求道:
“对不起,这样的任务我真的做不到,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钱,不,黄金,只要你们不再找我,多少钱都可以。”
王化泉蔑视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还有一股得意,他知道他已经完全让这个支那人臣服了。
他咧嘴一笑:“朱桑,你这是干什么,男人何必作践自己呢?”
朱立思泪流满面,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从茶几下拿出几个瓶子,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吗?
全是安眠药,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
我既害怕你们日本人找上门,又害怕特务处通过情报泄密找上我.
我每天靠着安眠药和酒精麻醉才能睡着,连家都不敢回,不敢住学校宿舍,就怕说句梦话暴露自己,我每天精神恍惚,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王化泉一脸鄙视着看着他,没有丝毫同情,冷声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用你们中国话来说,那就是半条命拴在裤腰带上,但为了帝国,为了天皇,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教官说过,每一个潜伏的特工都是站在悬崖边上跳舞的勇士…
而悬崖下的深谷,隐藏着无数秘密,等待着勇者去探索发现
所以振作起来吧,想想你的家人,如果不想你的父亲因为你被下狱,就按照我的吩咐行动。”
王化泉说完,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径直离去。
颓然倒在地上的朱立思,一脸绝望地看着手中的药品,他颤抖地倒出一把药片,想要全部吞掉,然而药送到了嘴边,却没有自杀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