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上面下来个新规定:重大新闻的发布时间从20点,提前至央视的《新闻联播》,播出时间为19点,重要新闻将首先在《新闻联播》中发布。
虎坊路15号这边的央视人欢欣鼓舞,这次重大决定,意味着他们央视干掉了以前的老霸主广播电台,正式成为新闻机构的老大之一。
晚饭后,江弦先是看了一会电视上的新闻。
这会的新闻联播当然长得不像后世,演播室就是一堵墙,左上角贴一块儿牌子,上面写四个字“新闻联播”,看着非常像草台班子。
播音员也不苟言笑,非常严肃的板着张脸。
嗯,赵忠祥。
江弦对他的印象全是宋单单那句“我十分想见赵忠祥”,一句话喊出了一个时代。
如今赵忠祥正年轻,也不太年轻,都三十好几了,他是《新闻联播》第一个出镜播报的播音员。
并且早在两年前,他就开始给《动物世界》进行配音了你敢信。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咯咯咯咯。”
沙发上,朱琳在一旁捧着一册《红楼梦》笑了起来。
江弦凑过去,把她揽进怀里,胳膊与朱琳的腰贴在一起,一阵滑软。
“笑啥呢?”
“你看这段,写的怎么这么有意思。”
江弦看了一眼。
朱琳说的是《红楼》里面一首诗:
“豆蔻开花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
江弦也看的一乐。
这是“蒋玉菡情赠茜香罗”一回,写冯紫英宴请宝玉、薛蟠、蒋玉菡。
这时候云儿在一旁助兴,就是敬酒、酒曲、行酒令。
于是写了这么一首诗。
意思很简单,一个虫儿碰到豆蔻,着着急急往里钻,结果怎么也进不去,于是豆蔻就说了,我不开,你怎么钻.
“你说这古代的人,一天说着有辱斯文,写这些东西也不嫌害臊。”朱琳说。
之前江弦给她说央视要拍《红楼梦》的事情,朱琳给记在了心里,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儿就翻看翻看《红楼梦》这。
“这有什么。”
江弦轻笑道:“就这种水平,我也能写。”
“你也能写?”
朱琳翘首瞥一眼江弦。
江弦也不磨叽,直接吟诵道:
“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
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
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
女儿乐,一根毛毛往里戳。
”
一首诗吟罢,朱琳已经在他怀里笑到不行了,因为两个人贴在一起,加上衣物的摩擦,她上衣卷起了一些,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这当然不是江弦所作,是后面薛蟠这个大聪明受云儿启发,跟着写了一首。
朱琳笑完又叹一口气,暗自嘀咕,江弦凑过去一听,才听着她碎碎念的是诗中一句:
“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
这谁能忍?
江弦眉头一皱,直接搂着朱琳的腰间,把她从沙发上抱起。
朱琳不重,江弦抱她相当轻松,他把朱琳放在腿上,这样相当于是坐着抱在一起的姿势。
“干嘛呀你。”朱琳看着他,象征性的抱怨一嘴,脸上满含娇笑。
江弦没说话,朝着樱红的小嘴吻了过去。
一番深吻过后,二人都渐渐情迷。
“哎呦。”
也不知是吻的还是怎么的,朱琳的嘴唇色泽变得愈发红润,娇艳欲滴。
她抬手捂住,双臂抱着江弦的后背,无力的趴在江弦肩上轻哼,声若蚊蚋。
云过雨停。
朱琳浑身无力的躺在江弦怀里,看着自己的肚子,叹一口气。
“你说怎么都这么久了,还没动静,该不会咱俩谁有问题?”
“说啥傻话。”
江弦揉一把朱琳的头发,“哪有一次就成的,总得多试几次。”
朱琳一看,脸一红,“呀,怎么又.”
话还没说完,便又被江弦拥入怀中,意识最后清醒的时刻,想的是,就以江弦这份表现来看,问题肯定是不可能有的。
此前,王扶叮嘱过朱琳,等江弦回来给她们《人民文学》打个电话。
翌日,收到电话的王扶赶到江弦家里。
“怎么还带着东西?”朱琳看王扶上门还背着个麻袋,吓了一跳。
“都是给江弦的信。”王扶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家这三楼也太高了,累死我了。”
“王老师来了,快坐,喝杯茶。”
江弦招待起来。
他和王扶都非常熟悉了,不把对方当外人,相处起来非常自然。
王扶先是喜滋滋的给江弦讲了一下《人民文学》1982年第6期目前的订购数量有多喜人。
又拿出几篇《红高粱》的评论文章。
“《当代作家评论》一次性就推出了四篇评论《红高粱》的文章,文学界现在都是关于你这篇的讨论,你就偷着乐吧。”王扶一脸与有荣焉的得意。
江弦对《红高粱》引起文学界的热议也感到开心,不过开心的同时他也有顾虑。
“除了这些赞誉,就没什么批评的声音?”
“也有。”
王扶愣了愣,说,“你也知道,寻根文学在文学界很多人眼中,和如今的文学主流是相悖的”
“王老师,你就直说吧。”
见江弦都这么说了,王扶只好如实相告:
“别的都没什么,是正常的讨论,对于一篇来讲,有讨论是正常的,不过之前《文学报》上有一篇文章引起了比较大的争议。”
“什么文章?”
“文章是一位老作家丁鑫写的,引起争议的点就在于,他认为《红高粱》这篇,歌颂了土匪抗日。”
王扶说起这事情都有些无奈。
《红高粱》这样的,最怕寻章摘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