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瑶匆匆走向大门。
她是坐秦雪的马车过来,如今提前回去了,也不好把秦雪的马车坐走。幸好出了崔府后,便是洛丰城中有名的官区。所谓官区,正是洛丰城的官员大多都住在这边。而秦家的住宅虽然没在这边,但是也离得不远。若是用走的话,想必不用小半个时辰便能回到。
崔家的大门是只有王孙贵族到来的时候才会打开。
不过施瑶不认得路,只知道如何走到大门,再从大门通向侧门。一般开茶话会,女眷都是从侧门进来的。从春华园出来后,大门的路好找,所以施瑶一找就找到了。
她走到大门的时候,不禁有些诧异。
看门的仆役正在将大门打开。
她问:“今日崔府有贵客要到?”
看门的仆役见施瑶穿得还算光鲜亮丽,举止也不像寻常人,只当她是今日参加茶话会的哪一家贵女,遂说道:“回姑娘的话,不是贵客要到,是府里的贵客要出门。”
施瑶一听,也不打算多问,心里头只想着要快些离开此处。
她连忙问道:“方便通行一下吗?我有急事,可否让我从大门离开?”仆役见周遭无人,爽快地说道:“那姑娘您得快点离开,不然被总管见到小人就要受罚了。”
施瑶道了声“谢”,匆匆从大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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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一小段路后,身后忽然传来马车辘辘声。她停下脚步,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她的身侧,车帘掀开,露出了秦雪的脸。秦雪笑吟吟地说道:“阿瑶,茶话会好生无趣,我也先行离开了。我就晓得你会为了我不坐马车,果然一出来就见到你了。幸好我离开得快,不然你这么走回去我肯定会被爹娘责骂。哪有让我们秦家的贵客走回去的道理?阿瑶,你快些上来。”
施瑶哭笑不得。
她说道:“如此你就白费你阿娘让你来参加茶话会的一番苦心了。”
秦雪笑道:“哪会,我这不是参加了吗?只不过是时间短了一点而已,再说我也学到了东西。以后跟那些贵女相处我就晓得要怎么办了!若阿娘不高兴的话,我便说身子不适,所以才提前离席。阿瑶阿瑶,你快些上来吧。”
施瑶无奈,伸出了手。
秦雪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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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崔府的大门跑出了一匹黑褐色的马。马匹上跨坐的正是一丰神俊朗的郎君,一出崔府,就频频惹来瞩目。谢十七郎扬鞭打马,像是一阵风。
眼见不远处有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路中央,他不由皱眉。
不过道路宽敞,能容得下四五辆马车同时前行,如此自然是不碍着谢十七郎的路。不过有马车挡在自己的前面,若搁在以往,他必定是不悦的。要晓得在燕阳城里,他墨城王的马车几乎是横着走的,从来没人敢阻拦在前面。不过如今是微服出行,他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索性策马绕行。
经过那一辆马车的时候,谢十七郎眼角的余光随意地瞥了眼,只瞥到了一头随风飘扬的黑发,很快的便消失在马车内。
只听马车里传来莺声笑语。
“阿瑶阿瑶,你教我骑马好不好?我上次看你骑马,威风凛凛的,看得我心里可羡慕了。可是阿娘不许我骑马,所以你偷偷地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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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十七郎一怔。
他好像很久没听过别人提起“阿瑶”两个字,就连与她交好的阿妹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每每想要提及,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能将话吞进肚里。
谢十七郎离开崔府的时候就像是一阵风,其余人根本追不上。
白丰策马出了崔府后,本以为得满天满地地找自家郎主了,不曾想到自家郎主竟然停在路中央,动也不动的,仿佛陷入了魔怔。他打马前行,忧心忡忡地喊道:“郎……郎主?”
谢十七郎此时方回过神来,他抬眼望去,那辆马车早已不见了。
他冷声道:“白丰,立马去查今日茶话会中有哪家贵女提前离席。”
白丰愣了下,不明白郎主为何突然要这么做。
谢十七郎又道:“半个时辰后,我就要有回复。”
白丰连忙应声,也顾不得多想,立马找崔家的总管询问去了。
茶话会结束后,秦家的几位姑娘都回来了。郑氏晓得秦雪提前离席,本想责怪的,但见女儿可怜兮兮地撒着娇,又于心不忍,只好捏了捏女儿的鼻子,说:“本来让你去学东西的,这下倒好,只懂得跟娘亲撒娇,看你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秦雪笑吟吟地说道:“女儿要陪阿娘一辈子。”
郑氏失笑:“哪能陪娘亲一辈子的呀,你迟早都要嫁人的。”
秦霏出自二房,与秦雪关系不是很亲,但是茶话会上见秦雪总帮着那个姓方的说话,她心底便不爽快。尤其是今天还出了个糗,被某些贵女笑话了。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东北角的那一位方姑娘,一点礼数都不懂的,也没跟主人家打声招呼便先离席了。活该她没见到燕阳城的贵人。”
郑氏一愣,问道:“怎地还有燕阳城的贵人?”
秦雪说:“阿娘,三妹妹在说谢氏的姑娘呢。”
秦霏说:“才不是,你离席离得早,后头呀,可是来了一位谢氏的郎君,相貌自是不需说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贵人,虽不知是谢家的哪一位郎君,但听闻是谢家嫡出的郎君呢,还是个未娶正妻的。”
秦霏双眼微微发亮。
那般高贵的郎君,倘若能看上她,娶了她,莫说当正妻,当个贵妾她也愿意呀。
那可是申原谢氏!即便是贵妾,那也比寻常人的正妻要高贵得多。
另一头的施瑶自然不晓得离席后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凝初回禀道:“姑娘姑娘,成了!真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