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瑶问:“是哪一家答应了?”
凝初说道:“奴婢家家都去问了遍,那些人都晓得最近果果酥卖得特别好,都特地让人去打听缘由。奴婢上门说了,能有办法让他们的糕点也卖得好,依照姑娘吩咐的说了,不过还是有好多人不愿答应。但是!最后有一家有了意向,但是说要先见过姑娘,亲自与姑娘商谈。那一家是祖传的糕点铺子,在巷子的深处,位置很是偏僻,奴婢过去了半天都不见有人上门做买卖。”
施瑶听了,便说:“也好,你去与他定个时间,我们谈一谈。”
凝初应声离去。
不久后,凝初回来了,说是定了明日下午,在珍馐斋的雅间。
施瑶欣然应允,不过赴约之前,她先让阿净去将那家糕点铺子的老板前前后后打听了个遍,随后方施施然地坐上马车前往珍馐斋。
糕点铺子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唤作刘蒙。
刘蒙的糕点铺子唤作刘家铺子,里头只卖祖传的刘氏糕,前几代人的生意还不错,可越到了后头,周围的糕点铺子越来越多,花式也多,他们刘家的生意便愈发惨淡,如今已经快到无力回天的境地了。
所以凝初找上来的时候,刘蒙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刘蒙原先以为要见他的是个三四十左右的商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姑娘。他登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
施瑶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道:“刘老板,生意人何必这么急躁。我也不与你废话了,我们开门见山吧。你们家的刘氏糕卖得不好,若再不采取点措施,想必离关门大吉之日也不久了。我愿意帮你,让更多人买你刘家铺子的刘氏糕,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们刘氏糕每卖出一块,我就要收二成的钱。”
刘蒙瞪大双眼,说道:“这不是抢钱吗!”
施瑶道:“要你五成才叫抢钱,有得必有失。”
瞧她一个小姑娘一副老道的模样,他不由说道:“你能如何帮我?像果果酥的法子?你定然不知果果酥卖得好之后,不少商家都想效仿,只不过都没什么效果。你若是也想用这样的法子,那我们也无需谈了。”
施瑶不疾不徐地道:“你可知果果酥出自谁的手笔?”
刘蒙看着她,有点不可思议。
施瑶含笑道:“其他商家想要效仿,可惜没有找对方法。这世间卖糕点的铺子多,会写戏文的人也多,但真正能让勾着人买的戏文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写得出。”
她胸有成竹地道:“如此吧,你我先签了手契,若我能让你的刘氏糕卖得比以往翻一番,这手契便起效,从今以后你的刘氏糕每卖出一块,我便要收二成的钱。倘若不能的话,这手契便作废。如此一来,你也不算有损失。”
刘蒙如今是走投无路了,他并没有其他选择。
施瑶的话便如同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除了选择紧紧地抓住之外,别无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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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瑶拿着盖了手印的手契离开了珍馐斋。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日有人跟着她,然而扭头望去,身后却空无一人。她问凝初:“你可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凝初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说道:“姑娘,肯定没有,出来的时候奴婢也怕遇到不轨之徒,小心谨慎地四处警惕着呢,并未见到有人影。”
施瑶松了口气,说:“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她上了马车,让凝初也一块上了来。
她对刘叔道:“刘叔,不去兰华寺了,先回秦家。”
刘叔应了声“是”。
凝初问道:“姑娘可是还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施瑶说道:“不知为何,今日有些心神不宁。兰华寺那边明天去也没什么,今日还是先回秦家吧。”听施瑶提起兰华寺,凝初也不由担心起来。她说道:“姑娘,我们真的能让刘氏糕像果果酥那般卖得好吗?”
施瑶笑了声,说道:“这个你倒是无需担心,相信你家姑娘便是。”
凝初一听,也觉得是。
自从跟了姑娘,便觉得姑娘无所不能,这世间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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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十日后,刘家铺子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刘蒙高兴得合不拢嘴的,不过他倒也老实忠厚,把这些时日以来所挣的金的两成分给了施瑶。
他遣了小厮去秦家找施瑶。
施瑶晓得后,便让阿净与刘叔去取金。
凝初头一回这么兴奋,她说:“姑娘,那刘氏糕生意越来越好,我们是不是就越来越多金了?”
施瑶颔首。
凝初简直坐不住了,超级期待阿净与刘叔回来的时候会带多少金,会是一车还是两车?
施瑶笑道:“别激动了,坐着等,刚开始生意好起来,估计不会有太多。后头应该会好的。”
凝初说道:“刘家铺子的事情一传出去的话,肯定越来越多人想找姑娘的,到时候不仅仅是糕点铺子,一切可以买卖的东西都能用上,到时候姑娘就能有很多很多的金,也许还能在洛丰城中心置办一套宅子呢!”
施瑶但笑不语。
一个时辰过后,阿净与刘叔还未回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色都擦黑了,两人还是没有回来。凝初不由着急地问:“姑娘,刘叔和阿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施瑶皱着眉头,也不知两人怎地会迟迟不归。
就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后,秦家的一个仆役交给了施瑶一封信,里面只有两个字——过来。
明明是普通到极点的两个字,可是施瑶的面色瞬间就白了。
是……谢十七郎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