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侍卫林立,各个面色严肃,看似一根柱子似的笔直的站着纷纷向诗诺行礼。恭恭敬敬的模样简直像在畏惧什么似的。而且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畏畏缩缩的,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简直像是在等待降罪的犯人似的。不过她看了他们这副模样反而心里觉得厌烦,反正,这些人只不过是看在血煞,也就是叔父的面子上,才会这么低声下气吧?想想也真是可悲啊,难道主从关系是让原本该是家人的存在,变得模糊,甚至完全陌生吗?不,不是的!她只是想一家人没有顾忌的生活而已,但是现在的景象,完全相反啊。
是的,自从娘亲去世,或者说遭人杀害后,整个魔界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了,以前那种其乐融融的模样,就像现在头顶上的天气似的,阴云密布啊。诗诺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那同样令人倒胃口的天气,立刻像是赶走苍蝇似的转开了视线。不过,回到家总是一件好事,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查清楚那个仍笼罩在迷雾里的真相,然后用手中这柄剑,对,用爹爹的这柄剑,亲手将敌人斩杀!诗诺对着那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溪流,一边听着那潺潺流水声,一边暗暗发誓。
不论是谁也好;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也罢,他都会斩断束缚住手脚的迷茫的锁链,毫不犹豫地前进——因为她是“为复仇而生的少女”!既然如此,那么,这身躯;这血肉,都将为了复仇而使用。当然,也包括手中的剑!
诗诺没有理财他们只是加快了脚步。面色略带了些忧郁之色,但并没有说话。或者说,她并没有可以交谈的对象吧?这么解释的话,就简单多了。只见诗诺似乎很是无聊的转了转手中的剑,如明镜一般的剑身,映出她灰褐色的瞳孔,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才能将所有的感情化为虚无呢,看着剑中那仿佛死尸一般的表情后,连诗诺自己都吓了一跳。与这阴沉天气无缝衔接似的表情是多么的可怕啊。就像是瓷娃娃一般,虽然很可爱,但每天总是一种表情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可怕,甚至生厌吧?
一手搭在护栏上,感受着那仿佛砂金般的粗糙触感;还有那冰雪一般冰冷的温度,就像是波动琴弦似的,五指飞快的跳动起来,像是舞蹈一样,借此来转换心情。但是,一直这么消沉可不行啊,作为领导者来说,即便心有悲伤;身缠痛苦,也必须装作若无其事才行。这是身为领导者的自觉。想到这里,诗诺立刻转换了一种表情,被人说是是伪装也好;硬撑也好,总之现在,还是戴上这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假面吧。把所有感情隐藏在心底,关上门窗。这样就好了,是的,只要向人们展示笑容就可以了。
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冷寂,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因为自己并不擅长隐藏情绪啊。或者说,她费尽心机装出来的笑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逼真。下了白玉石桥,来来往往的下人便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有些拥挤,但还算宽阔可行。跨过珠红色的门槛,双脚踏上像是河流一般鲜红色的红毯,可能是年月久了,走在上面,像是行走在沙丘上似的,发出很大的回声。
这间房,大得可以容下几百,甚至更多的人,中央原本连在一块儿的路面被一座古朴得有些泛黄的屏风分隔开来,面积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半。也就是分成了前后两间房,由于那屏风很高,诗诺要把头抬高到极限,也就是说仰视的姿态才能勉勉强强尽收眼底,那高度用顶天立地来形容一点儿不过分,仿佛像是从屋顶直接生长出来似的——那种事怎么可能啊,她那么想到。
透过屏风那枯黄色的幕布,可以看见对面被染上珠红色的火苗,就像是星星一般闪烁着,散发着如同月光般的幽光,轻轻地在壁炉里摇曳着。明明还是秋天,那围着自己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壁炉里传来的干柴的噼啪声,听起来却渗透着一股寒气,像是要渗透进皮肤里似的,令人感到莫名的烦闷。虽然这样的确可以暖和一些没错, 但是这样反而显得有些寂寞了,总感觉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气氛。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好久没有打开的书,突然被翻开了似的,那当然会寂寞了。
虽然诗诺现在站在靠窗的位置,当然只要伸手就可以推开这些排列得像长龙似的百叶窗,从这里到那里,几乎整个墙壁都是这种褐红色的窗子,然后,一扇扇窗子由点悄无声息的练成了透明的红色细线,围着整个房间,组成圆环状,对就像是一丝不苟又串得有些凌乱的珍珠项链似的。虽然这么说,每扇窗子之间又有着像是被利刃一刀两断的微妙距离,并不是紧挨着的那种。
靠窗的位置,不管是哪个方位,采光都非常好。不过西边由于有一片杉树林的关系,由于那仿佛随时随地都密不通风的叶片的遮挡,所以阳光没办法完全透过来。不过正因为这样,夏天站在这里乘凉的话会非常的舒服,感觉就像是被阵阵凉风抚摸着脸颊似的。而冬天的话,相反的,只要呆在东面,打开窗子就可以尽情享受温暖的;令人热血沸腾的阳光了。不过因为现在是深秋,所以诗诺并没有打开窗子。只是无意的动动手指,捉弄着从无数像是蝌蚪一般的从窗格透进来的丝丝缕缕朦胧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