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云飞羽!朱乾早年拜师学艺并不在西风京中,后来回朝也只是听说云家有子杀了温王,到真是从未见过云飞羽真人,朱乾想不到会在这与之相遇,自持身份,朱乾淡然一笑道:“云卿,既然你是名门之后,当深知国法,怎么今日会做出如此冲动莽撞之事呢?你和幽王有何恩怨不如当面讲出,待朕为两位卿家调解调解,如何?”
按理一国之君如此平声静气的向个臣子提议,那做臣子的还不感恩戴德的跪谢接受,可如今云飞羽早已不视自己为西风之臣,自然也不会把朱乾当做是自己的君主,云飞羽双手横枪怒然看向朱乾,这才知道眼前这人竟是当今西风国主,想起岳父所言,心中恨起冷声道:“你就是那朱乾?哼!你还有脸喊我云卿?我父云落的污名不就是你给栽赃的吗?我们云家世代为国尽忠,我父亲云落更是战死沙场,可他老人家没想到,死后还要被你利用,那朱兴逼死我爱妻,你却是杀我母亲的凶手,我云飞羽又怎会听你这昏君所说!”
这番侃侃而论的诛心之言,朱乾脸上可挂不住了,尤其还有佳人在旁,朱乾心中暗怒,心道:“本想看在云家一门忠义份上饶你一命,哪知你如此不知死活,既然如此休怪朕辣手无情!”不再多言,朱乾一挥手,百名御林军蜂拥而上,竟是要当场格杀云飞羽!
云飞羽冷然一笑,丝毫不惧,他在烈风城饱经血杀历练,这百名御林军还真没放在眼里,长枪如蛟龙出海,在御林军众人中翻腾肆虐,虽然这些皇室卫军号称天下精锐,可毕竟未经多少实战,如今与这烈风杀神相逢,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不大时就已经有十数名御林军丧生在云飞羽长枪下,这等生死相搏,云飞羽是举手不留情的,长枪挑、刺的都是要害部位,中枪者不死即残!
看那云飞羽如此勇武,朱乾一皱眉,旁边罗碧霄似是不想见那些御林军再被屠戮,在马上抽出腰间翠绿玉箫,横握手中,对朱乾道:“陛下,不如让我出手助你拿下那云飞羽!”
佳人虽是武艺精绝,可朱乾怎么能让她出手相助,那不是显得他西风当朝国主也太没用了,朱乾淡然一笑,答道:“怎敢劳烦仙子动手,”转脸冷视朱兴,语气一变道:“九弟,既然麻烦由你惹出,那还要仙子为你代劳吗?”
朱兴一怔,想了想才知道皇兄为了讨好那罗碧霄是让自己的人去拿下云飞羽,心中鄙夷,可嘴上忙领旨,将周氏兄弟召到身前,低声吩咐几句,朱兴高声喝回御林军,周氏兄弟则纵身跃到众人身前,两人一起拦住了云飞羽的青马。
御林军众人退去,云飞羽单手提枪,让枪头上沾的鲜血顺着枪尖滴落,勒定青马,看清眼前的两名青衣王府侍卫,云飞羽心中一动想起那老妇所言,冷然问道:“当日就是你们二人逼迫我妻子跳崖?”
周桑,周榆两人本不想强出头,听云飞羽问起,只是点头默声不语,要知道他们两人与楚柔相斗时看楚柔用出流云步,那时他们料定楚柔出身云宫,而此时旁边名传天下的云宫仙子罗碧霄正在看着,重提旧事,两人生怕罗碧霄暴起为楚柔报仇,哪想罗碧霄却端坐马上丝毫未动,两人心中稍定,不由怀疑道:“难道楚柔不是出身云宫?”
其实楚柔确实出身天下第一剑派云宫,楚柔的师父楚如兮是罗碧霄的三师姐,按辈分楚柔当称呼罗碧霄一声“七师叔”,可罗碧霄一直随师父姬无心闭关修习高深武学,并不知道三师姐收了个楚姓弟子,等她艺成出师,楚柔早已经下山嫁与云家为妇,自然她并不知道云飞羽口中的妻子还是她的师侄,罗碧霄出道不到一年,但凭借其莫测武学修为与绝世容颜获得云宫仙子的美名,名震天下,周氏兄弟对她实也是畏惧七分。
云飞羽并不清楚周氏兄弟心中所忌,一心只为楚柔报仇,持枪跃下马,单手一拍青马马身,青马踏蹄后退,一横长枪,云飞羽不再多言,双手一合,长枪如线已经挑向周桑,而周氏兄弟见对方并不多言,也暗合他们兄弟心意,各舞手掌合力与云飞羽斗在一起。他们两人浸淫修罗掌近三十年,掌势一起,场中顿时阴风呼啸,掌上蕴含的修罗阴力围在云飞羽周身,四只手掌幻起无数残影,如同片片雪花一般密集的飘飞向云飞羽,只要被那“雪花”击中,那修罗阴力就会顺着经脉侵入云飞羽体内,多年来还没有人能中了修罗阴力而安然无恙的!
云飞羽此时的武学修为已经能与当日的楚柔一较长短,若是与周氏兄弟相比仍是差了三分,但云飞羽胜在气势霸道无匹勇猛刚烈,那杆长枪运出,每一枪都带起凛冽杀气,而由无数次生死血战所凝的无畏煞气更是压过周氏兄弟一头,况且天怒心诀所修内力实为至刚至阳,天生与修罗阴力相克,虽然周氏兄弟掌势带起阴力笼住云飞羽,可云飞羽受影响远低与周氏兄弟预期,而相对应的,周氏兄弟自出道所遇敌手要么胆怯畏死,要么修为远不及他们兄弟,故两人极少陷入生死之境,自然也就无那股视死如生的无畏气势,尤其成了王府侍卫后更是极少与人动手,如今猛然与云飞羽生死相搏,气势先输了几分,若非修为高些,怕早已伤到云飞羽手上!
场中三人你来我往斗个旗鼓相当,场边众人看得是津津有味,众人中修为最深的罗碧霄看得最是真切,心中不由奇怪,“这两名王府侍卫用的竟是修罗掌,而且看威势怕至少有二十年功力,难道他们出身于魔心宗?”要知道当今天下天魔门被分为三宗,分别是魔心宗、白莲宗与魅宗。魔心宗阴毒武功冠绝天下,其中出名的就有修罗掌法,罗碧霄身为姬无心最期于厚望的弟子自是对天下各种功法了然于心,因此辨出周氏兄弟所用修罗掌,而魔心宗高手屈身为王府侍卫,这里面藏有什么猫腻就值得回味了!再看云飞羽,罗碧霄心中更是惊奇,因为她看出云飞羽脚下步法竟与流云步颇多相似,心中不由猜想,难道这少年与我云宫还有什么牵连?
而朱乾眼看云飞羽如此勇武,心中也生出几分叹服,但可惜如此人物却不能为己所用,而但凡爱才之人多少会有妒才之心,尤其朱乾素有大志,一心想成就一番霸业,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就是狠心毁去也绝不留于他人为患,朱乾心中不由更是坚定了除去云飞羽之心,至于朱兴,他在边上只能看个热闹,那争斗三人转动如风的身影已经让朱兴看的头脑发晕,可又希望手下两人尽快将云飞羽拿下,朱兴强睁双眼,在边上咬牙切齿的为周氏兄弟鼓劲。
争斗中云飞羽瞥到旁边的朱兴,心中猛然一凛,暗道:“柔儿之死朱兴才是罪魁祸首,我现在与这两名狗奴才纠缠什么,再拖下去怕更难杀那狗贼了!”有心摆脱周氏兄弟去杀朱兴,可却又被周氏兄弟牢牢挡住去路,仇人尽在咫尺却不能手刃之,云飞羽怒气更盛,杀意狂涌,双眼渐渐露出猩红之色,头上墨发竟也发出淡淡红光,虽然在忽尓雪莲相助下云飞羽的天怒心诀略有小成,心性修为也精深了许多,可云飞羽生性是刚烈易怒,这种脾性修习天怒心诀虽是比旁人事半功倍,但风险同样是高出许多,而且近些时日连番打击,云飞羽大悲大痛,心神难以平静,此时杀欲一盛,心神逐渐被蒙蔽,出手也变得狂乱无忌起来,开始不顾及自身,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险招,把周氏兄弟吓了一跳,暗道:“难道这云飞羽发疯不成,用如此凶险的招数,难道想要与我兄弟二人同归于尽?”
没有与敌同死的气势,周氏兄弟一时被压制的放不开手脚,只得牢牢守住全身要害,勉强拖住云飞羽,可云飞羽要的就是他们自守起身,趁着其势,脚下运出似是而非的流云步,云飞羽身形一晃,脱离周氏兄弟包围,手中长枪一挺,疾如闪电般袭向边上朱兴,那朱兴见云飞羽猛然冲向自己,吓的腿都软了竟不知躲避,周氏兄弟一看大惊,在后面激射追赶,两人运足功力各伸右掌袭向云飞羽身背后左右,虽然感到后面掌风阴厉,可若是躲开怕又被周氏兄弟缠上,云飞羽一咬牙,功力聚到后背,硬生生受下两掌,周氏兄弟全力两掌印在云飞羽后背,虽然令云飞羽立时喷血,却更加快了云飞羽袭向朱兴的身形,长枪如电般点向朱兴的咽喉,在这一瞬间,长枪眨眼就到眼看朱兴就要丧身云飞羽的枪下,旁边一枚铜钱却后发先至,呼啸着撞上云飞羽的枪尖,长枪枪头一颤,势要击空,云飞羽强自一振,枪尖上扬几分,挂着朱兴的左脸颊电闪而过,朱兴一声惨嚎,左脸被挂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而云飞羽此时却无力再取他性命,与之交错而过,跌出数丈远,张口喷血覆面倒地不起!
电光火石间却是罗碧霄一枚铜钱救下幽王朱兴的性命,可朱兴左脸被生生挂下一大块血肉,疼的他凄厉惨嚎两声顿时疼昏了过去,朱乾在马上一皱眉,低声吩咐道:“还不速带幽王回城让御医诊治!”
周氏兄弟马上跳到朱兴身前,周桑伸手点钟朱兴脸颊上穴位止住流血,两人合力搀扶着昏迷的朱兴回到后面马车上,车夫一扬马鞭,调转车头急速朝西风京中奔去!
不知云飞羽是否已死,一名御林军卫士手挥动长戈去挑地上的云飞羽,未等长戈近身,又是一枚呼啸而至的铜钱将其长戈击落,众人惊疑间,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飘到云飞羽身边,等白影停下,众人这才看清却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那女子小心翼翼的将云飞羽翻转过来,见云飞羽面色惨白,嘴角淌血,气息若有若无,白衣女子一阵心痛,冷然扫视众人,白衣女子冷语寒声道:“你们就是那幽王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