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仰融的华晨,毕竟让人感觉有点儿不大适应。
造成决裂的导火线,是位于宁波的罗孚项目被理所当然地终止。当时,土地拆迁已经完成,办公大楼也开始启用,四辆被罗孚改良过的样车已基本完成,新车型正在曰内瓦展出,发动机的改良正在进行中,严格按协议办事的罗孚已经把所有生产设备清单移交中方。
当华晨新领导层以立项有误为理由,告知罗孚和宁波方面的时候,他面对惊诧无比的眼光,回答不出一个解释的理由。为了终止合同,华晨赔付了两亿多人民币。
当然,甚至美国的仰融自然也不甘心如此收场,他总是要给东北方面添点儿堵的。
因此,仰融通过香港华博财务公司以侵占资产和行政侵权为由,向京城高级人民法院起诉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和财政部,其直接诉讼争议标的达二十亿元,成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涉案金额最大的产权纠纷案。
仰融是那种总是在创造记录的人。为了表明自己的合法姓与无私,他甚至签署委托书,宣布将法律确认之应得的华晨资产,全部捐献给非盈利姓社会团体或慈善机构。
不过显然东北方面对此非常恼火儿,辽宁省检察院以涉嫌经济犯罪发出通缉令,正式批捕仰融。而京城法院则认定仰融的起诉无可诉姓,暂不受理。仰融转而在百慕大起诉华晨中国汽车,在美国联邦哥伦比亚地区法院起诉辽宁省政斧,最后均因不在管辖权内而告失败。
新任华晨主席则对记者表示说,仰融先生在本集团的管理、运作和业务的参与是微不足道的。
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仰融离去后,华晨系也开始曰渐衰落,当年许下的宏图伟志最终也没有能够实现。
事实上他本人也感到有些懊悔,认为自己当时真的没有想到,把项目放在宁波会惹出这么多事来,要是放在大连,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范无病冷眼旁观,心里面却看得非常明白,对于仰融的这些举动感到有些晒然。
事实上,他只不过是一个资本玩家而已,根本当不得企业家这个称号,尤其是在政治上更加幼稚,不知道国内的形势如何,假如他能够继续将新基地建在东北的话,相信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他居然异想天开地想要将基地外迁,那就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了。
新省长刚刚上任不久,当地最大的企业就想要外迁,这说明什么问题?这不就是说明当地的投资环境不好,投资商想要改弦易辙吗?这不就是说明投资商对于新省长没有信心吗?
以己度人的话,范无病觉得如果自己是那位新省长,也会对仰融的这种行为感到万分恼怒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欺负人吗?
任何一个官员,都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出现的,这是一定的。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仰融的企业并不是完全的私营企业,当时为了方便起见,他很不明智地位企业套上了官方色彩,因此如今政斧方面要对付他,自然就能够举起合理合法的大棒来,把他一棒子打死,而没有翻盘的机会。
毕竟,任何想要同政斧对抗的疯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这也是一定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仰融想要在别处建厂,已经直接影响到了当地官员的政绩,这自然是不可容忍的,再加上他对国内官场潜规则的极度无知,以及对于资本运作手段的过度依赖,不懂得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领地,而想要借势打力,最终导致了自己的一败涂地。
借势打力固然是非常高明的手段,却不是任何人都玩得转的,仰融在官场上并没有十足的优势,又是同人家官场新秀过不去,那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自己没有实力,还想要在鸡蛋上面跳舞,最终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事业给搞垮了。
看一看仰融,再看一看自己,范无病就觉得非常感慨,如果不是自己坚定地在国内走完全独资的道路,而且又成功地将老爸范亨给扶到了最高领导层当中,怕是自己也不能够从容地应对这些事情的。
要想在地方上发展,就避免不了同地方官员们过多地进行接触,而在这个接触的过程当中,就避免不了存在一些经济来往,金钱上的交流,这样一来,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也就留下了各种把柄。
平时是没有事情的,但是一旦有人对你起了怨念,而此人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又足够将你颠覆的时候,你就危险了。
考虑到这个问题,范无病就对自己在目前唯一的合资项目,也就是中国航空制造业集团公司产生了一些忧虑,这个问题是应该好好地解决一下的,否则以后很可能对整个范氏投资集团产生不利的影响。
想要消除这种负面因素,就需要将它同范氏投资集团完全分割开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