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这个任务后我没敢耽误一分钟,直接驱车赶往照片上显示的地址。
第一个隐居者是名叫王百川的老者,之所以先挑选他入手,因为照片上的他面带笑容和蔼可亲,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我不想一上来就碰钉子,所以遵循先易后难的原则。
王百川住的地方跟印象中那些巫婆神棍们聚集所完全不同,居然在一个高档小区最豪华的三层楼别墅里。我经过长途跋涉面容憔悴,被保安盘问半天之后,才勉强让我进去。
恼怒之余我在倒车镜检查一下自己的尊荣,发现自己面色晦暗嘴唇发白,头发都开叉,要不是一身衣服还算挺括,估计会被人当要饭的赶出去。
就在我停车的时候,只觉得后面有人使劲拍打我车子。
"干什么呢?这儿是你随便停车的地儿吗?这个小区的人吗?"
一个带红箍的老大爷,很严肃地瞪着我。
"我找人……请问……啊!您是……"我惊喜交加:"您就是王老爷子?我就找您!"
虽然跟照片上有点差距,但我还是勉强认出了他。王百川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年纪,一身高档丝绸长褂长裤,白须白发一眼看上去就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正因为这个,我才第一个找他。
"别跟我套近乎,小子你到底是干什么呢?"王百川依然使劲瞪着我,指着路边一块油漆划得停车位嚷道:"那边才是外来车辆临时停车位,别乱停!"
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倒车,把车停到红油漆的位置。
等我停好车下来,王老爷子早就不见踪影!
"嘿!"我愣在那里半天没说出半句话:直接没理我这茬!
想了想我随脚踹了踹路边一辆车,立刻警报器大作!老爷子没三分钟后就气喘吁吁出现在我面前:"好小子,我一扭头的功夫,又给我找事儿!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想偷车还是搞破坏?我说这几天小区里的车都被划了呢,合着哦都是你干的?"
"您总算肯出现了吗?"我无奈的笑笑:"随你怎么说好了,反正我是要找你,我有事找你。你躲也没用!"
这个时候我知道客客气气办不成事了,有时候就得拿出点非常手段来逼对方。
"你有什么事儿也不关我的事儿,我不跟你们打交道!"王百川明显不如照片上那样好说话,直接把我往外推:"走走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知道吧?在看见你在小区的晃悠,我就报警了!"
"我就是警察!"我被对方这种态度气坏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仰起脸:"爱怎么地怎么地,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这事儿你不管我就赖上你了!"
"嘿,合着你们当警察的都是流氓改造过来的?居然玩这一手?跟你交个底儿,你这事儿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也没能力管!"老头气咻咻指着我:"你们这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做下的孽惹出的货,还想让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当垫背?门都没有!"
王百川说到做到,果真把我撵了出来,当然用撵这个字还是比较客气文雅的,更贴切点其实该用"丢",4个大汉架住我手脚直接把我从小区门口扔了出来。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你不答应我就是不走!"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了,因为我心里清楚,只有这些人能救我。他们如果不管的话,我就死定了。
但我坚定的态度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把我丢出来之后小区门乒的一声关上,里边儿再也没有动静。
看来王百川早就知道我来干什么,我找他有什么事,但他也知道这件事很棘手很危险,没准会把自己的小命送掉。
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我很理解对方的做法,如果换做是我估计我也会这样做。谁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以身犯险?
在外面愣了一会儿,小区门居然自动开了。
王百川阴着脸走过来,我惊喜之余连忙笑脸迎上去:"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是想告诉你,这事儿你别在我这耗着,我没那本事。"王百川很冷淡:"还有把你停在小区的车开走!"
我愣了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出师不利,联络黄天宇把情况一说,他也是很失望:"没想到这些家伙如此自私……但也别太灰心,不是还有其他人么!只要有人肯定给咱们当顾问就好。"
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是在自由市场找瓦匠水电暖师傅,让我哭笑不得:连这慈眉善目的老爷子都不肯帮,还有谁会来?
越是懂行的人,越知道水深水浅。我有点绝望的坐在小区边上的小饭馆,面前摆着的一大碗面虽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自己却一口都咽不下去……
有时候人有心事,其他身体机能都会大受影响--马上就小命不保了,谁还有胃口吃饭?
我这幅德行引起了老板注意,胖乎乎的老板用毛巾擦擦脸上汗珠,毕恭毕敬问道:"您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是不是厨子给您做的不称心?"
"啊?"我有点纳闷:这老板,也太谨小慎微了吧?客人不动筷子就上来问?
"不是,本店虽然店面小,但是祖传的手艺……自问还是不算难吃的……"老板五大三粗却满脸和善,看样子就是个老实人。
我环顾四周,只见其他宾客无不狼吞虎咽,看样子饭菜是真不难吃。
别人一番好意如此小心侍奉,我就算心情再差也得勉强提起筷子……
"刺溜!"
一根劲道的拉面入口,整个口腔都躁动起来……
如此劲道面条,这般咸淡适中的味道,外加特制的调味辣酱,即便是颓废中的我也不由得精神一震,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