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可还哭么?”看这小家伙倒是蛮安静的,我问。
“不,不哭了。”王老板说着,叹息一声:“也不是不哭了,是哭不出来了,孩子的嗓子早就哭坏了,不瞒您说,我是真没办法了,各种医院也走了,各种高人也请了,连民间的偏方都用了很多了,一点起色都没有,您给看看把,这到底是啥问题呢。”
王老板说着,扶着额头,一阵哽咽,那个女人也一脸憔悴,低头不语。
“你们不是怀疑,孩子中了蛊毒么?有没有找人看过这方面的事情?”沉吟半晌,我抬头问道。
“有。”那女人说着, 转身跑进屋里,不久之后取出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头用类似凡士林的东西泡着一个像是小蛇一样的虫子,长能有四寸左右,黑头黑尾,体表生斑,看起来很是古怪。
“之前找了一个降头师,他说孩子体内有蛊,要做法,然后就折腾老长时间,一拍孩子的后脑勺,孩子嘴里就吐这么个东西。”对方说着,将那罐子递给我:“当时,我们都以为有救了,谁成想,那人刚一走,孩子就又不行了。”
“你给了他多少钱?”斜着眼睛瞅瞅他,我苦笑道。
“两万。”稍有犹豫,王老板一脸沮丧。
“你上当了。”我说着,苦笑一声将那罐子递给它:“这个东西,并不是虫蛊,此物也不能在人的体内寄生,你别看这东西恶心吧啦的就以为它有多了不起,其实,这是一种人工繁殖的药引。”
“药引?”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两个人面面相觑。
“对,药引。”看他们好像不太理解,我掂量着这个罐子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的吧,中药这个东西,都是自然生长的,和西医不同,中药治病的原理,是生克制化的规律,这个规律,就是我们常说的道,虽然形式不同,但是,中医,武术,奇门遁甲,都是有一些共同的地方在里头的,这个共同点,就是我们所说的道,老子先生在《道德经》里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可这六个字,是开篇,看起来浅显,却又是后世争议最多一句话,一万个人看,就有一万个理解。同样的,治病也是一样,中药里头,用的最多的,是草。草木有它的药性,但是,要将药性发挥出来,需要一些条件,众多条件里头,最关键的一个,就是药引。药引很多,有难有易,通常不被特意提起的,有水,蜂蜜,盐,甚至是稀粥大米这种更常见的东西,而需要特殊提到的,也很多,比如,童子尿,无根水,浓茶,树叶,一些小动物的尸体等等。这个罐子里头装着的,就是其中之一。”
“那它究竟是什么?”看起来似懂非懂,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齐声问我。
“这个东西叫曲鳝。‘曲折’的‘曲’,‘鳝鱼’的‘鳝’。次玩意,勉强能算是一味药,别看它长得狰狞恶心,其实,就是一种的没什么危害的虫子。你看它,通体呈青色,有黑斑,外形又跟蚯蚓类似,看起来像是毒虫,其实没有毒性,你要是不能理解我说的话,直接可以把它当成一只蚯蚓来看待,于实际来说,此物与蚯蚓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此物性阴,长相狰狞些,更有一桩吓人的地方,寻常人见而生畏。”
“什么?”身子前倾,那老哥问我。
“跟蚯蚓不同,曲鳝会叫,而且叫声凄惨无比,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所谓的降头师,肯定当着你们的面展示过吧。”我说着,将瓶子放在茶几上,往前一滚。
“我的天,大师,你果然有一套。”王老板说着,连忙点头,看神色,又恭敬了几分:“我看这东西,也觉得像蚯蚓,就怀疑这事儿,那个死骗子见了,咔地一下把这个从桌子上头拿起来了,使劲这一捏,那虫子,猛地一扭,然后就吱吱吱地叫了起来,诶我草,当时把我们都给吓坏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是因为这事儿,我们就没再怀疑,合着,听您这么一讲,那还真是个骗子啊。”
“以前没见过。”转头看看它,我笑着说。
“没有。”王老板说着,往前凑了凑,“那您看,我儿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要我看,你儿子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