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死了!
赵无忧撩开车窗帘子,瞧着渐行渐远的京城。那个地方困住了她一生,也困住了穆百里的一生,如今虽然是找个由头离开,但……也是极好的。
素兮策马相随,外头自由自在的空气,可比这些好多了。
萧容的大军已经开始安营扎寨,这大邺的军队早前被蛮夷们屠戮一番,此刻都在整顿中,所以萧容若想安然撤离大邺境内,也是比较容易的。
大邺太平了太久,这军队早就废得差不多了,没多少可用的。
如今能用的,都在赵无忧手里攥着,她没有直接围攻萧容,而是采取了观望的姿态。毕竟孩子在萧容的手里,她不敢逼得太紧,免得萧容走了极端。
但观望的姿态,能迫使萧容主动来找她。
她只要孩子!
“公子!”素兮道,“萧容的大军停下来了,也不知想怎样?前头这个山头易守难攻,咱们没办法靠近只能在这里等着。”
“那便等着吧!”赵无忧冷了眉目,“萧容被逼到了绝处,总会来找我的。与其我送上门去,让他愈觉得这孩子对我格外重要,还不如我淡然处之,反倒能把他逼急了。”
素兮点点头,站在这小山坡上仰望着那座山。也不知这形势要僵持到什么时候,但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会错失很多时机。
京城,关外,多少变数都等不起。
温故自然也等不起,小思睿是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带走的,身为外祖父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放不下这颗心。他本就愧对自己的女儿,如今竟然还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
眼见着赵无忧没有动静,而萧容大军就在前头,他自然不会像赵无忧这般安静的等着。孩子的命胜过一切,如果萧容真的利用孩子来要挟赵无忧,那这件事将无可收场。
是以趁着夜色,温故独自一人去了叛军的军营。他的武功及不上萧容,但是他的脚程绝对够快。若是不得手,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黑衣蒙面,温故一阵风似的在军营里穿梭。他尽量小心,免得到时候找不到孩子,还给赵无忧添乱。可他没想到的是,绕着敌营大致走了一圈,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每个营帐内的情况他大致摸了一遍,半点孩子的迹象都没有。
那么点大的孩子,得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这军中也没见着乳母,没有什么尿布之类的,连半点奶香嗅不到。
孩子不在军中吗?
更奇怪的是,温故好像没有看到萧容的踪迹。
心里头莫名慌了,难道他们都猜错了方向?萧容不在军中?还是说萧容此刻就带着孩子躲在何处,等着他们来袭?
温故快环顾四下,黑漆漆的营帐四下,都是巡逻的军士,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上去没有半点逃离京城的惊慌失措,可见这萧容早有准备。
孩子呢?
小思睿呢?
心里慌,温故又继续寻找。因为慌了神,温故最终被人现了。军营中一场动乱,温故只能快离开,免得到时候被抓住。
他只有一个人,双手难敌四拳,还是先走为妙。
可心里头的疑问却愈深了一些,孩子呢?萧容呢?
身驾轻功飞而行,回头去看那动乱的军营,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见着萧容主仆,实在是太可疑了,难道说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么一想,温故的脸色全然变了。
精疲力竭的回到自己的军营,温故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赵无忧的营帐。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杯盏,赵无忧蹙眉看着神色大变的温故,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她知道……恐怕事情有变,否则爹不会这样大惊失色。
瞧温故这身打扮,赵无忧已经猜出了大概。
他这是,去了敌营。
素兮慌忙搀起温故,赶紧给倒上一杯水递给他,“怎么回事?怎么这样狼狈?出什么事儿了?你去了敌营吗?跟摄政王交手了?”
温故嗓子冒火,咕咚咕咚将一杯水喝得精光,这才喘一口气盯着赵无忧道,“我去了一趟萧容的军营,我想把小思睿带回来。可是——可是我没在军营里现孩子的踪迹,就连后来我惊动了官军,萧容都没有出现过。合欢,这里头是不是有问题?”
音落,素兮骇然回头去看坐在烛光里的赵无忧。
赵无忧——面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