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法同盟”?(2 / 2)

天空中,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一丝阳光,透过云层照耀在城市的一角,洒下如金子般的光芒。微风拂过,带来清凉的空气,雾气渐渐散去,城市重新焕发生机。

“既然奥地利人不是侵略者,那么法国人就是那可耻的侵略者,根据《维也纳》条约,就符合履行盟约的条件和场合,那么我们英格兰王国就有出兵援助奥地利的军事义务。”

一辆豪华马车从圣詹姆士宫驶离,国务大臣科尔·哈林顿伯爵和海军大臣斯潘塞·康普顿子爵同乘其中,在沉默良久后,终于有人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而且,国王陛下作为汉诺威选帝侯,不但怀有深厚的德意志情感,而且还有保护其领地汉诺威安全的责任。所以,陛下内心深处就有强烈地帮助奥地利皇帝抵抗法国波旁势力侵略的心愿。但是,首相沃波尔爵士却坚守中立政策,竭力避免王国卷入战争。他此番举动,无疑是在助长法国人的扩张欲望,并且还大大削弱了我们英格兰王国对欧洲事务的影响力。”

斯潘塞·康普顿子爵听罢,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几分无奈的神情。

对于英齐战争后未能取代沃波尔成为王国新的首相,他内心深处一直耿耿于怀,与议会中的一些反对者建立了潜在的联盟,不断寻找机会,欲将其扳倒。

但沃波尔在王国内拥有深厚的人脉和广泛的民意支持,始终牢牢地把持着首相之位。

“是呀,沃波尔爵士的中立政策,使得我们英格兰王国的国家荣誉和国家利益都受到了严重损害。若是法国人在这场战争中赢得胜利,那么危害性是很严重的,这意味着欧洲大陆均势再一次被打破,我们的盟友奥地利也遭到沉重的打击和难堪的屈辱。因为我们英格兰王国的无所作为,法国很可能再次成为主导欧洲事务的大国。沃波尔爵士的中立政策只是让我们英格兰暂时避开了战争,而不是永久地避免了战争。”

没错,在波兰王位继承危机爆发后,就连远在汉州大陆的齐国都要过来插一脚,而作为欧洲事务的积极参与者英格兰王国却罕见的采取了中立的保守外交政策。

这绝对不是因为数年前英齐战争将英格兰王国的雄心壮志给打没了,更不是因为失去了爱尔兰殖民领地,造成王国出现短暂性的失血状态而无力去干预欧洲事务。

盖因,作为王国首相的罗伯特·沃波尔爵士认为波兰王位的争端,于英格兰而言,没有直接利益,更不会破坏既有的欧洲均势。

在波兰王位问题上直接对峙的是法国和俄国,事实上,俄国、奥地利和普鲁士在同一阵营反对法国的王位候选人,战争爆发使得欧洲均势不可能很快遭到破坏。

在今年初的议会发言中,沃波尔爵士为了获得公众和议员的支持,曾宣称:“如果能保证英格兰不参与战争,一年多后,英格兰一定可以对整个欧洲发号施令。”

很显然,他认为法国在面对俄、奥、普三国的联合反击下,一定会栽一个大跟头。届时,英格兰将以调停者的身份,积极处理战争善后事宜,从而获得王国应有的利益。

作为辉格党的领袖,沃波尔爵士始终遵循一条积极的外交准则,那就是“英格兰只有在欧洲大陆均势确实遭到威胁时才应介入,且一旦威胁消除便应立即抽身而去。”

另外,沃波尔爵士还担心,英格兰王国若是贸然参与欧洲战争,可能无法保证内部的稳定,这会导致内部政治分裂和复辟势力的叛乱。

实际上,因为英齐战争的失败,导致那些雅各白分子(旨在恢复斯图亚特家族统治的支持者和拥护者)异常活跃,频繁在苏格兰沿海地区搞事情,使得王国所面对的外来入侵危险较数十年前重大得多。

沃波尔爵士曾预言如果发生战争,英格兰国王将可能抛弃他的臣民,转而抽身返回汉诺威去作战,并很大可能将英格兰本土拖下水。

1701年的“嗣位法”谨慎的规定,英格兰不能卷入保卫外国领土尤其是损害英格兰利益的战争。汉诺威地处中欧与列强为伴,乔治二世作为选侯一旦参战英格兰不得不为保护汉诺威的利益而陷入战争。

所以,沃波尔爵士的目标是国内外的和平,哪怕为和平付出了些许代价,那也是值得的。

再者而言,英格兰王国在欧洲大陆没有扩张领土的要求,此前所制定的“欧洲均势”和大陆结盟政策是服从于争夺海洋利益的战略。

波兰王位继承战争爆发时,英法的殖民地竞争和海上冲突并没有激化,英格兰的海洋贸易在英齐战争结束后也迅速得以恢复,包括在西属美洲的奴隶贸易都没有受到严重威胁。

如果此时参加大陆战争,法国和西班牙的报复措施肯定会损害英格兰的海外商业利益,从而白白便宜了尼德兰人和齐国人。

“对了,康普顿爵士,你对齐国人提出的建立所谓大西洋联盟建议是怎么看的?”哈林顿伯爵在吐槽了一番沃波尔的中立政策后,突然将话题转移到齐国上面。

“很明显,齐国人将目光瞄向了法国,准备借助尼德兰、西班牙、葡萄牙,以及我们英格兰的力量,对其进行某种形式上的遏制或者打压,防止法国再次建立欧洲霸权。”康普顿子爵沉吟片刻,面色凝重地说道:“齐国此举,竟然跟我们的欧洲大陆均势战略不谋而合,我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我们英格兰应该积极地加入其中。”

“康普顿爵士,齐国人还拉上了卑贱的爱尔兰人……”哈林顿伯爵幽幽地说道。

“呃……”康普顿子爵神情一滞,随即露出一丝苦笑,“爱尔兰人已经独立六年了,我们有时候不应该太执着于过去。毕竟,这个新生的王国获得了欧洲绝大多数国家的正式承认,还建立了相应的政治和外交关系。若是我们英格兰王国始终对其报以敌意,那必将会牵扯我们太多的精力,并会对我们的欧洲大陆事务造成妨碍和掣肘。”

“就算我们不再执着于过去,但爱尔兰人却始终对我们英格兰王国存有强烈的敌意,还在为曾经的殖民历史而耿耿于怀。”

“爱尔兰人的看法并不重要。”康普顿子爵笑着说道:“只要齐国人需要我们,并愿意跟我们合作,爱尔兰人即使对我们怀有无尽的恨意,也只能深深地埋藏于心底。毕竟,在涉及欧洲事务方面,我们英格兰王国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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