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还是本王应该严加教导康儿,自己做好做坏虽心里有数,可也要主意人言可畏,不得因小失大。”初永年边说边朝他走过来,伸手想要借搭他肩膀之际,逮住他身后的贾晶晶。
就算逮不住,贴身的太监突然消失,他们之间也有话可聊了。
“若你敢让他传递,我定叫他在昭华殿尸骨无存。”初永年心道。
初永望看清了他眼中的恶毒,毫无躲闪。
就在初永年的手快要碰到初永望之时,他身后的贾晶晶突然出现,仍是低眉顺眼拱着手立在一旁。
初永年一愣。
这么短的时间,贾晶晶断然是没有机会出去的。
甚至,他也没有听见贾晶晶甚至任何人在初永望身边说话。
以他初永年的能耐,不可能发生了什么私下传递的事情,能瞒过他的五感。
而且,初永望也没有时间写什么东西……
初永年正疑虑重重,初永望却稍近了他一步,并不远离老皇帝和云皇后,在这多一步过多少一步过少的地方,看着他。
“皇兄一直盯着我看,旁人会察觉的。”初永望低声提醒他。
“察觉又如何。”初永年冷笑。
“有话云,天若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初永望抬头,“皇兄如此张狂,本王不免担心天道轮回,是躲也躲不过的。”
初永年苦笑。
“我知道你不会说的。”他欠身对初永望耳语,“你也,没什么可说的。”
初永望并未回答,初永年转身走进人群里。
贾晶晶在初永望身旁,小心地询问:“殿下,他今日醉话说得甚是浮夸。”
他自然不会不知道那不是“醉话”,这般说法,只是防人听去罢了。
初永望深吸一口气,思索片刻。
周围都是驻守侍卫,父皇母后几步之远,烟花爆竹的声响热闹得好似过年,初永望并不在意别人会不会听,平常声道:“二皇兄位高权重,又过于精明强干,身边没有得力的人牵制,不免会刚愎自用。这般自信看不起旁人,事必躬亲,定要出错。”
贾晶晶顺着说:“殿下这话,倒像是指桑骂槐。”
“说来也是,不过我倒觉得那‘槐树’尚可修剪,不至于长歪了。”初永望说。
“这修剪之道,老奴可实在不懂。”
“修剪之道也容易,便是在旺盛之时,不必富于肥水。修整之时,也不必一下清理过多,留下主干,清理日渐粗壮的旁支。若旁支长得太长太壮,即便主干不歪,也不免会干扰旁的树木。因而只要留下那足以乘凉的部分即可。”
说完,初永望瞥向老皇帝。
不知道父皇是否竖着耳朵在听。
初永望自然是在指着初永年“骂”云锦书,现在云锦书大功铸成,正在盛宠之时,但是他毕竟是带兵的臣子,决不能养虎为患。
更不能……让父皇觉得自己对他太过偏爱。无论如何,云锦书都是父皇的臣子,万万不可与皇子勾结。
初永望装作对云锦书有所忌惮,终究还是为了保他。
但是此时此刻,初永望却不希望他回来。若未经皇命擅自归京,无论他有无作为,都将是死罪难逃。
人群的深处,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昭华殿。